“怎麼可能呢?”芍藥聽到這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殿下堂堂一個太子怎麼會因為我而失了自己的信譽。”
怎麼不可能?阿紆暗自腹議,這有一個被他坑了的人就在你麵前站著呢。不過這話她沒有說出口,她一個孤女去指責太子不守信譽,說出去怕是沒人信的。況且這幾日芍藥待她很好,她也不忍心戳破她的美夢,隻希望李術此次能夠守信罷了。
“況且太子殿下看起來溫潤如玉,是個君子呢。”
這話阿紆倒是沒有再反駁,她初見李術時除了覺得他麵容俊美外也覺得他是一個謙和有禮的人,隻是平日裡話太少性子有些冷罷了。
所以當她看到李術能夠不眨眼就指使彆人將彆人的雙手砍去時心中不光有恐懼還有一種恍惚感。
仿佛她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他。
不過也是,隻是相處了一個月的人,估計也隻有像她這種與世隔絕、不常與人交流的人才會天真地以為李術會將自己所有的樣子展現給她看,就像她對李術毫不掩飾那樣。
阿紆搖搖頭不再想李術的事情,轉而問道:“那你出去後想要做什麼呢?嫁人嗎?”
芍藥搖搖頭:“我是不再想嫁人的事情了。”她摸了摸阿紆的臉,“小阿紆,姐姐告訴你靠男人是靠不住的。”
阿紆點點頭深以為然,她想起了十二歲那年拋棄她的父親。她記得自己的母親臨死前可能已經意識到自己的丈夫是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在自己去世後一定會續娶。於是她用儘力氣抓住眼前人的衣襟求他以後好好對待自己僅有的一個女兒。
“我也沒想過靠其他人。”阿紆道,也許是自己一個人習慣了,也許是再害怕受到彆人的傷害她從來沒有想過以後要依靠彆人,“我有我的醫術。”
“要是我也有你這樣的手藝就好了。”芍藥換了個姿勢半臥在榻上,“我以後大抵會開個胭脂鋪子吧。”
“你不是會彈琴嗎?為何不以此謀生呢?”阿紆道。
芍藥苦笑一聲,且不說她的琴藝並不是頂高超的水準,她的出身就決定了不會有人願意將她當正經的琴藝人看。奴籍雖然可以被抹去但是過去不可以,萬一被以前相識的人或者有心之人發現還會惹來額外的麻煩。
兩人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聽到芍藥要開個胭脂鋪子阿紆隨口說了一句自己從未用過胭脂水粉,芍藥起了興趣非要拉著阿紆讓她試一試。
“反正今日也無事,外麵還下著雨不能出去,甚是無聊,不如讓我來給你打扮一番吧。”芍藥道。
阿紆本來就對外麵的東西好奇,聽到芍藥如此說自然心動便點頭答應了。
芍藥像是得到了一個好玩的玩具一般,讓阿紆洗淨臉坐在妝奩前,自己將胭脂水粉並發簪首飾都拿了出來。
阿紆看著這麼多東西擺在麵前驚呼:“這也太多了吧,每種都要用嗎?”
“這才哪和哪啊。”芍藥用拿著手絹的手捂住嘴輕笑道,“這還隻是上妝用的東西,若是護膚用的東西都拿出來還要多一倍呢。”
“這還隻是我有的,聽聞京城的貴人們連身上用的香粉都有好幾種,每天睡前都要擦上呢。”
“這也太麻煩了……”阿紆小聲嘀咕道。
芍藥拿起瓶瓶罐罐們開始往阿紆的臉上塗抹,阿紆隻覺得臉上被塗了一層又一層東西,聞起來香香的,其餘的並沒有什麼感覺。
然而,芍藥隻進行了一半便看見侍女從門外過來道:“張大人在門口說要阿紆姑娘過去一下呢。”
阿紆聞言睜開眼睛,芍藥也隻好停下手道:“怎麼這個大雨天來找人了?”
兩人走到前廳,張愷果然已經在那裡等著了,看見阿紆他微微愣了一下轉而恢複了原來的神色道:“還請阿紆姑娘隨在下來一趟,太子殿下傳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