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顧瑾寧不知道的是,顧瀠和她一樣重生了。她此刻所有的小心思顧瀠又如何能不知道。
隻見顧瀠給倚春使了個眼色,倚春會意,遞了早就準備好的茶水到顧瑾寧麵前,笑盈盈道:“三姑娘,方才多謝你護著我家姑娘。”
迎親的隊伍不一會兒就過來了,顧瑾寧心裡其實多少有些急切,所以也沒多想,接過茶水就喝了。
倚春遞給顧瑾寧茶水後,順勢也遞了一杯給丫鬟琥珀,“琥珀姐姐,你也喝一杯吧。大婚日子規矩眾多,等你和三姑娘到了信國公府,不定什麼時候能喝上茶水呢。”
倚春這樣說絲毫不惹人懷疑,這大婚之日,事情本就多。她們這些當奴婢的,自然是沒有懈怠的時候,所以琥珀也沒多想,接過茶水就喝了下去。
半晌之後,隻見顧瑾寧和琥珀都暈了過去。
顧瀠彎了彎唇角,“我們把顧瑾寧還有這丫鬟扶到內室吧,如此也不會惹了人懷疑。”
倚春方才多少有些緊張,可這會兒見顧瑾寧和琥珀已經暈過去了,倒也沒那麼怕了。畢竟,事情開始時是最難的。左右她們已經踏出一步了,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等她和顧瀠挪了兩人往內室後,兩人都有些氣喘籲籲的。
可不知為什麼,倚春卻覺著有些開心。
她自幼陪在顧瀠身邊,長這麼大,姑娘哪一刻不是忍了委屈,可現在,姑娘的做法雖說大膽,卻格外的讓人暢快。
還有方才,姑娘那樣懟淮安侯,她雖也替姑娘捏了一把汗,可也覺著解氣極了。
看著倚春眼中難以掩飾的快意,顧瀠也覺著暢快極了。上一世,她過的太過憋屈了。這一世,她就想隨心而活。
卻在這時,外頭有聲音傳來道:“姑娘,吉時到了!”
說話間便見兩個嬤嬤緩步走了進來。
淮安侯府闔府不待見顧瀠,可也不可能隻指讓一個丫鬟送了顧瀠出去。
很快,嬤嬤便給顧瀠蓋上了紅蓋頭。
這依著規矩,怎麼著都得和長輩再次跪拜的,而且,今日這大喜的日子,闔府賓客,小孟氏和淮安侯怎麼著都得出來招待賓客的。
可畢竟大家心裡都知道,這門婚事淮安侯府未必樂見其成,是以,雖有送禮的人入府,卻也不見真的有準備留下看顧瀠出嫁的。
上一世,顧瀠就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中被嬤嬤扶著出了府,她心裡彆提有多難受了。
可這一世,她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陳硯青既已娶了自己,那自己便是信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她實在沒必要自怨自艾。
顧瀠暗暗給自己打著氣,下一瞬,空氣似是凝滯了一般。她蓋著蓋頭,隻覺一人慢慢走近自己,待見到那雙雲紋黑底靴時,她下意識便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世子爺可是大長公主殿下最寵愛的嫡孫啊,竟真的親自來迎親了!
“就是,這顧家大姑娘名聲差成這般,這若換作彆的人家,隻怕要故意落了顧大姑娘的臉麵的。”
“嘖嘖,親自來迎親又如何?世子爺怕也是被逼的。等這顧大姑娘嫁過去之後,等待她的還不定是什麼呢。這彆的不說,哪家的婆母能喜歡這樣的兒媳啊。”
“也不一定吧,這婚事大長公主殿下是點了頭的,何況還是當年老國公爺和老侯爺定下的,有大長公主殿下在,那信國公夫人當真還能故意折辱這兒媳。”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前陣子可是聽說信國公夫人很是中意那寧遠侯府的姑娘呢。那寧遠侯世子和信國公世子自幼是好友,若寧遠侯府的姑娘嫁過去,也算是一段佳話了。”
“快彆說了,我看這顧大姑娘也未必真的如流言蜚語所說的那般不堪。何況,即便如傳聞那樣,不都說顧大姑娘容貌出眾嗎?這男人哪有坐懷不亂的,說不準這就被顧大姑娘迷、住了呢。”
上一世,因著陳硯青的出現,周圍很快有人竊竊私語起來。顧瀠隻記得自己連指尖都在顫抖。
可現在,她卻沒有任何的膽顫,她不會再因著這些看熱鬨的人,讓自己受委屈了。
這樣想著,顧瀠沒有一絲顫抖的搭上了陳硯青準備扶她上花轎的手,上了花轎。
看顧瀠的手指竟沒有一點的顫抖,陳硯青有些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