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寧本就心煩,這會兒聽著嬤嬤的話,心中更是鬱悶極了。
可她也不能在一個嬤嬤麵前失了鎮定,所以隻攥緊手中的帕子,道:“好了,我這就去找母親!”
不一會兒,顧瑾寧便到了正院。
隻她剛走進屋,便覺氣氛壓抑到極致,即便是她重生一世,她這心裡也不由的陡然一瑟縮。
小孟氏見她來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幾步上前揚手一個耳光就甩了過去:“你這孽障!你,你怎敢私自做主把那些嫁妝還給顧瀠的!”
小孟氏氣急敗壞,可一耳光下去之後,她更多的是委屈和不甘,竟當著一屋子丫鬟的麵,大哭出聲,“這沒了這些嫁妝,我們日後可怎麼過啊。我當初做了你爹爹的繼室,闔府都在說我借著給長姐侍疾勾、搭了你爹爹,因著這個,你祖母也對我心生不喜。”
“後來,我如願嫁進了門,也如願拿到了長姐留給顧瀠的嫁妝。而這些錢,不都補貼了府中大大小小的開銷。你爹爹雖有爵位,可哪比得上其他侯府的顯赫。若非我拿出這些錢,咱們淮安侯府可不得被人怎麼笑話呢。”
“可現在,一切都沒有了。”
說到後來,小孟氏愈發哭的厲害了,她更想到之後兒子大婚,若沒了這些錢財少了聘禮,隻怕兒子娶不了高門貴婦的。想到這些,她更是沒忍住,哭著捶打著顧瑾寧。
顧瑾寧原還有些不安,可聽母親這會兒竟還在為幼弟未來的聘禮傷心,她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自己可真蠢,上一世她隻當母親對待自己和幼弟即便不說是一碗水端平,可絕對不會有太大的差彆的。
可直至自己隨太子被圈禁,母親竟連幾輛的銀子都未給自己救急。
那個時候,母親是覺著自己是一個廢掉的棋子了吧。
想到這些,顧瑾寧一把推開小孟氏,不悅道:“母親,今日顧瀠大婚,這些嫁妝若您一直緊緊抓著,您可想過外頭會有怎樣的流言蜚語不?何況還有外祖母那邊,外祖母若聞著您昧下了這些嫁妝,會不會親自上門來取。畢竟,您當年隻是養在外祖母身邊的庶女,比起您,顧瀠這嫡親的外孫女才是外祖母的心肝寶貝吧。”
被顧瑾寧這樣冷冷的推開,小孟氏一時間眼中滿是詫異。
她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女兒竟這樣對自己。
要知道,她平日裡是最乖巧懂事的。
不過她也沒多想,她隻當顧瑾寧是真的怕因著這事兒影響了她日後入宮當太子妃。
想到女兒日後是要做太子妃的,小孟氏終於是鎮定了一些。她忙拉著女兒的手,問道:“寧兒,你這些日子可有去和太子殿下親近。你可得抓緊啊,若你這腹中能有了太子的骨血,太子妃之位肯定是唾手可得的。”
顧瑾寧不記得上一世這樣的話母親和她說過多少次。
可這會兒聽著這些話,她卻覺著一陣陣的惡心。她甚至懷疑起小孟氏待自己的真心來。
她腦海中一會兒是母親借著侍疾取代了姨母,入府當了父親的繼室。一會兒又想到上一世若非她在自己麵前說什麼富貴貴在人為,她也不會聽著她的話去勾、搭了太子,也就不會落得那麼淒慘了。
想到這些過往,顧瑾寧心中竟是一陣恨意襲來,冷聲道:“母親,夠了!我和太子殿下的事情,我自有分寸。您能不能不要總說這些齷齪的事情,女兒難道不要臉麵嗎?”
見顧瑾寧發火,小孟氏隻當她麵薄,在害羞呢,隻語重心長道:“你呀,這有什麼可害羞的,男人和女人之間,不就那麼一檔子事。你若腹中有了孩子,日後嫁給太子殿下,誕下皇長孫,未來可是皇後娘娘的命,怎還生氣起來了。”
方才小孟氏打了女兒一巴掌,這會兒她也回過神來,許自己是真的眼光短淺了。畢竟若真的因著自己昧了這些嫁妝惹來流言蜚語,影響女兒入東宮做太子妃就不好了。
顧瑾寧哪裡不知道母親的性子,隻是她越發覺著諷刺了,直接道:“母親,我累了,先回去了。”
顧瑾寧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小孟氏看她離去的背影,嘀咕道:“這孩子,今個兒這事怎麼了?莫非因著方才我給了她一巴掌,真的生我的氣了。”
一旁,徐嬤嬤安撫她道:“夫人,您和三姑娘是親生母女,三姑娘又怎麼可能真的生氣。隻是話雖如此,您日後對三姑娘可不能這樣由著性子來的,三姑娘日後是要做太子妃的,若真的因著您的衝動傷及母女情分,可就不好了。”
小孟氏哪裡能不明白徐嬤嬤的意思,抿唇道:“你說的是。”
說完,小孟氏又想到了如今落在顧瀠手中的嫁妝,想到這些儘數都落在了顧瀠手中,小孟氏如何能甘心,隻聽她咬牙切齒道:“不行,這些嫁妝不能都便宜了她的。”
“等侯爺回來,我便要告訴侯爺,是這死丫頭威脅寧丫頭奪去了這些嫁妝,如此侯爺肯定會動氣的。而等到三日後回門那日,我們便逼著顧瀠還一部分嫁妝回來。這彆的我倒無所謂,那些地契房契可得拿回來的。”
徐嬤嬤聞著這話,心下卻覺著有些難辦,“夫人,您說大姑娘會屈服嗎?畢竟她自幼長在那商戶之家,怕是貪財的性子,根本不會隨了您的意。”
小孟氏聽著,似笑非笑道:“到時候侯爺出麵,我就不信一個孝道壓下來,她還能當真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