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足魏妝所需,待她優渥,不……(1 / 2)

燦珠璣 玉胡蘆 3814 字 9個月前

謝敬彥今日過來找褚琅馳,兩人私下在院裡用過午膳,正準備去禮部翟老尚書的府上。

他兩個皆是翟老尚書的開蒙學生,隻褚朗馳喜舞槍弄棒,剛從六品振威校尉升為從五品歸德郎將;謝敬彥文韜武略,但更偏向於朝堂,二人莫逆之交。

經過花廳時,聽見裡頭傳出了說笑聲,姑娘聲似銀鈴,惹得婦人們和樂。

褚琅馳就抱怨道:“必是祖母和母親,不知又給我找了哪家的千金,說我糙性子,定要配個溫柔小意的。那些個溫柔小意我瞧著都彆扭,更彆提娶回來了,好不愁煩!”

謝敬彥揶揄他:“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確實該成一門親,有人約束。”

褚琅馳聽得鬱悶:“喂,這還是做兄弟說的話?我看倒是敬彥你,馬上就要尚公主了,到時見了你,我得先稱呼一聲駙馬爺。”

說的是飴淳公主,一個讓男郎們頭痛的刺兒。其母董妃會來事,在皇帝跟前得寵,連帶著飴淳公主也驕縱恣肆,好高騖遠。

早許久,諸位就看出她鐘情謝敬彥了,翰林院門外沒少見她跟前的宮女蹲守。謝府丁憂,飴淳公主雖侍衛換得頻繁,卻亦跟著閨居三年。這次都在觀望著她選婿會選誰。

單憑董妃與杜貴妃親近,杜貴妃則是宣王的母妃。在朝局未明朗前,謝敬彥誰的邊都不沾,必定不會讓此種事情發生。

他瞥了眼路邊碎石,淡哂薄唇:“馳兄言之過早!”

褚琅馳卻不這麼想,且看接下來的蹴鞠賽,皇上把謝敬彥安排在宣王一隊,就可嗅出些風向來了。這做駙馬前的單身日子,且過且珍惜吧。

褚琅馳便扯上他,讓去見識見識祖母給自己找的都是些怎樣女子。或動不動哭鼻子的,或說句話都累喘氣的,讓謝敬彥彆不信。

謝敬彥猜著花廳裡的約莫是魏女。他既已決定退婚,之後隻將魏妝視作妹子,卻又好奇她在外府聊得熱絡鬆弛,便跟著去了。

他把這解釋成,隻為探究一番,怯懦少女何能突兀地性情大變。

然而去到花廳門外,卻頓又後悔了。

兩個男子皆惆悵。褚琅馳後悔把話說得太早。謝敬彥悔不該激他過來!

雕花門扇外,褚琅馳直接看得傻眼了——冰雪剔透,香嬌玉嫩,綺豔絕媚。怎有那般姿色的女子,柔柔韌韌的,卻一點兒不顯造作?撒起嬌、示弱起來也好讓人筋骨無力。

怎麼沒說給自己找的是這樣美人,褚琅馳暗怪著裝太草率了些,早知該把一身武將公服換掉。第一次覺得祖母說得對,太糙勁了。

謝敬彥覷向魏妝,修朗長眉微蹙,垂袖的手掌仿佛攥著沉冷且驚異。

原本魏妝前來褚家拜訪,他視為平常,卻沒料到,她又在提及與他退親之事!為著與自己迅速退親,忽而堅定,忽而賣軟示弱。

而這柔弱嬌憨一麵,卻又與他記憶中的嬌怯易驚全然不同,乃是一種為達到目的而表現出惹人疼寵。

魏女到底有幾幅麵孔?纖巧得似金燦果兒,乖嬌珍視地擁住定情合璧,為進京見他繡手帕,轉頭冷漠決絕地吻熨黑牡丹……張張麵孔都尺度拿得穩當。

謝敬彥一瞬甚至想,或許刻在記憶中那枇杷樹下一幅,亦是她為著在祖父長輩跟前裝出來的。

而他到底哪裡做得缺欠了,非要惹她執拗地退親?

謝敬彥心底莫名堵悶得慌。

男子清執軒昂,掃到旁邊楞神的褚琅馳,不自禁磨了磨唇齒。

待魏妝詫然地向這邊含笑望來。

褚琅馳終於反應了,從五品郎將咳咳嗓子,局促道:“祖母說的什麼退啊親的,可是在說我?”

話雖如此問,眸光卻始終盯凝魏妝,仿佛巴不得在提自己。

褚老夫人與大夫人阮氏互相對了個眼神,立刻就琢磨開來。

實話講,這幕場景委實也出乎婆媳意料。原本都隻當魏妝是定親給了謝三郎的,誰能想到,峰回路轉了就。

況且,姑娘多麼討喜!

阮氏慈眉善目,心情極好地嗔道:“胡謅什麼。說的是謝家三郎。這位是筠州府魏家的長女,你魏妝妹妹,敬彥早前定下的親事了。”

褚琅馳忽地跌到池底,不甘地詫異:“卻為何聽到退親二字?謝敬彥,你何時定了門如此好親事?又這是被退親了,竟還有女子敢退你謝侯府三公子的親?魏妹妹真勇!”

褚琅馳對錦椅上的魏妝,又高看了幾分。好樣兒的,心裡稀罕!

退親,被退親了……這幾字連日來頻頻在耳邊重複,直叫謝敬彥好生慍起。

他被問得到底尷尬,看向魏妝,魏妝卻無動於衷。

罷,昨夜夢中的場景忽然浮現起來,那嬌羞弱勢女子才是他該去尋出的。他知不該與魏氏女多費心思。

然而卻本能的管束不住某種酸澀,生怕她因此被旁人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