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當著太子的麵勾引彆人(2 / 2)

可沈靈書此時此刻,身體就跟灌了鉛一般,邁不開步。

“姑娘?”

耳邊傳來采茵催促,那人探究的視線亦是沒打算叫停的樣子。

沈靈書緩了一口氣,朝長廊儘頭走去,立在那道矜貴身影前,彎身行禮。

她風寒方愈,帶著些鼻音,念起來軟軟的:“臣女見過太子殿下,殿下萬福。”

不用她看,便知那人俊美的麵龐上,定是薄唇緊抿,容色淩厲,罩著一層化不開的寒霜。

太子察覺到了她風寒初愈,眸底愈發深邃。

頂著病懨的身子也要來見他,她究竟在想什麼?

越想聲音便越發冷硬:“起來吧。”

沈靈書起身仍舊低垂著視線,不願抬眸看他,一雙美眸隻專注看著腳下,思緒也跟著開小差,出來的時候走得急,鞋麵上沾染了水跡,此刻風一吹,略有些涼涼的。

太子見她低頭,知曉她苦心孤詣達成的“偶遇”被戳破,一時羞赧低頭,話語不自覺嚴厲起來,“縣主風寒未愈,若出個閃失,豈非皇家照顧不周。”

沈靈書方還自若的心緒突然一滯,抬起臉看他。

對上這癡纏的目光,陸執眼神涼得可怕。

沈靈書心口驀地燒得慌。

從前看不透,如今置身事外了,才發覺他是這般看待她的。

是了,四年來偷偷跟在身後的注視,不敢宣之於口,隻敢默默送些湯水的關心,七夕節針眼蹩腳被他隨手賞人的荷包。

其實他早知道她的愛慕,所以才會以為今日宮宴,也是她接近他的機會,這般厭惡。

沈靈書很想說,若非剛剛他在長廊儘頭注視,她本打算避路而行。

可這樣的說辭,連沈靈書自己都覺得蒼白,太子又怎會相信。

沈靈書深吸了一口氣:“殿下說的是,隻是皇後娘娘派人來知會,臣女不敢失禮。”

“這位便是沈家縣主?”

一道明亮飛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沈靈書不得錯愕抬眸。

少年容色清雋,肩繡浮雲紋,腰束白玉帶,此刻身體因說話故而腰間玉佩輕輕搖擺著,氣質如山澗清泉,一瞧便是出生高貴的氏族子弟。

見沈靈書有些局促不知如何稱呼,曹瀾唇邊掛著笑意:“是在下唐突了。縣主養病期間,我妹妹曹玉還曾去探望過縣主。”

沈靈書腦海裡一瞬蹦出了有關曹瀾的印象——

長亭侯府的嫡長子,順承五年的新科探花郎,而後考入禮部,如今雖為從五品,可年方二十,背靠侯府嫡子的招牌,不走蔭封舊路,前途無量。又因相貌生得極好,卻從不拈花惹草,君子行徑,惹得上京無數女子青睞。

她突然想起,初來京城時坊間有個順口溜:

論起在上京的風頭,便是文看曹家小侯爺曹瀾,武看大理寺祁時安,文武都看,東宮陸景宴。

“小侯爺好。”少女嗓音糯糯,朝他望去。

疏影橫斜處,沈靈書著一身淺碧色對襟羅裙,外罩一層薄薄的煙籠紗,肌膚白皙,小臉不過巴掌大。她的眼睛生得極美,烏黑繾綣,此刻因病愈多了幾分水光瀲灩。自幼養在江南的姑娘,望向人的時候帶著一股天生的柔情綽態。

一絲悄然而生的算計頓時湧上沈靈書心頭。

她雖不嫁皇家,卻也要找一位家世背景雄厚的夫家撐腰保命,不若前世那般為人看輕,隨意下手,悄無聲息的死在流雲殿,死後連個裹屍的人都沒有。

曹家百年氏族,底蘊優渥,乃真正的高門顯赫之家。曹瀾年少有為,又不是那種沉迷女色,不好為學的浪蕩子,乃是走科舉仕途的謙謙君子。

眼下,他的確是最好的人選。

沈靈書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也起了攻略曹瀾的心思。

不然,她與曹家平日裡素無往來,何以一麵之緣的曹玉要登門探病。這其中,定有說法。

“沈姑娘好。”曹瀾到底是君子,對上沈靈書一雙笑意盈盈的美眸,清雋的臉有些不自然,袖擺下的手微微蜷縮成拳頭,是被注視的溫熱。

綿綿的雨絲應景似得悄然落下,不知何時而起的水霧自二人之間縈繞,糾纏。

太子的臉色漸漸沉下去。

沈靈書收回目光,以手掩唇,輕輕咳了下:“晚宴快要開始了,臣女告退。”

擦肩而過時,她曳地的流紗裙擺有意無意間劃過曹瀾的黑色長靴,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沈靈書心跳砰砰,如鳴如鼓。

她從未做過這樣的事,因著不清楚曹瀾的態度,不敢過於放縱,可又總得叫他看出一點端倪,這其中的分寸拿捏,對於她來說實在有些吃力。

太子和曹瀾站著交談了一會兒便也在宮人的引領下,準備入席了。

一群人烏泱烏泱走了後,回廊下影壁處緩緩浮現一道高挑的身影。

宮燈落在她穠麗的容顏上,透出幾分不甘與懊惱。

身旁的婢子壓低聲音道:“奴婢瞧,曹家公子是個潔身自好的人,今日也是第一次同沈縣主說話,應該是無半分情意的。”

“你沒瞧見,曹瀾哥哥主動同她見禮嗎?她還那樣看著曹瀾哥哥,哥哥雖是君子,卻也是血氣方剛的男子,怎麼頂得住……”

說到最後,女子的聲音都小了許多,顯然失了底氣。

拋開她的嫉妒與不甘,她不得不承認,偌大的上京城,她見過的權貴之女如過江之鯽,卻找不出比沈靈書還美的女子。

美成那樣的女子,曹瀾哥哥見到了,真的不會心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