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 太子私宅內,燈火通明……(2 / 2)

祁時安轉頭問過一旁的屬下陳池:“殿下這會兒在何處?”

陳池想了想,還是把剛剛看見香豔的一幕說了出來:

“屬下看見殿下抱著一位姑娘,姑娘身上還披著殿下的衣裳,兩人上了馬車,卻不是回宮的方向,應、應當是去了京中的私宅。燈火如晝,屬下還看見太子殿下脖子上有緋紅斑駁的痕跡……”

“姑娘?”祁時安錯愕,他鐵樹開花了?

主仆二人正聊著,一容色清麗,肌膚雪白,衣著卻輕浮袒露的女子湊了上前,杏眸姣姣的望著祁時安:“大人可要喝一杯。”

陳池皺眉,剛欲持劍勸退那姑娘便聽見一聲清脆的女子聲音:

“太子剛剛來的這?”

身邊侍女回話,隔著風聲,隱隱約約不清。

明珠輕晃,環佩叮當,公主從馬車上走下來,美眸隨意掃過人群,最終與祁時安對視。

祁時安脊背一僵,隨後彎身行禮:“臣見過殿下。”

陸月菱黛眉輕蹙,似是不知祁時安也在這。

她望著他的脊背,眼前男人躬身的樣子極低,和那日在啟元殿當著父皇麵拒絕賜婚的樣子如出一轍。

恭順,尊敬,唯獨不含一絲情意。

陸月菱此刻也並不想探究他在想什麼,隻問道:“祁大人,可看見太子?”

祁時安對上她的目光,視線卻落在她的右臉上。

“祁大人?”耳邊傳來公主的詢問。

祁時安壓下心頭思緒,淡淡道:“沒看見。”

陸月菱:“……”

她提起裙擺便朝平康坊走去,經過他身邊時,祁時安問:“他打你了?”

陸月菱身形頓了頓,轉過頭看他。認真盯了半晌,她在那張極其俊朗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仿佛剛剛說話的不是他一樣。

小公主心底劃過一絲失落,轉瞬即逝轉變為羞憤。

他是在看自己的笑話麼?

她美眸瞪圓,咬聲道:“祁大人身為臣子卻過問本宮之事,以下犯上!”

祁時安提了提眉:“當日公主夜闖臣府邸時,也沒記著臣已有婚約。”

陸月菱牙齒暗暗用力,卻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

這事是她理虧。

祁時安議親時,她不死心的登了祁府的門。

燈火明滅,楹窗倒映著朝思暮想的身影,小公主硬著頭皮闖了他的寢房。

祁時安從桌案前站起身,神色如常的看著眼前女子,淡淡詢問道:“殿下?”

陸月菱美眸隱隱浮起水霧,咬聲道:“祁大人騙我。”

祁時安摸了摸鼻子:“我沒騙殿下,臣確實要娶妻。”

陸月菱走近了幾步,姣姣杏眸對上了那雙淡漠的眼睛,揚聲道:“祁大人兩年前受傷被那女子父親所救,她父親臨終前將女兒托付給你,你隻是遵守承諾,對她並無感情,是不是?”

她的呼吸噴灑,帶著女子嬌柔的淡淡香氣,那雙勾人心魂的美眸更因他而動容起伏。

麵對著玉軟花柔的天家公主,祁時安自詡自己不是個聖人,他喉結滑動,嗓音啞了幾分,沒了方才的自持:“救命之恩,自是要還的。”

他沒承認,卻也沒否認。

陸月菱眼眸中亮起了希冀,追著問道:“可你明明就不喜歡她,我為她找一位更好的夫家,替她備一份厚厚的嫁妝,甚至讓她改變階級嫁給官家子弟,這都不可以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長夜寂寂,殘燭燃儘,小公主也沒能等到她豁出廉恥,丟掉麵子也要登門而來的答案。

荒唐往事湧上心頭,卻早已細密的光陰侵蝕。

除去心酸遺憾,隻有麻木。

陸月菱斂眸:“有勞祁大人記掛,夫君待本宮很好。”

婢女打聽了一圈回到陸月菱身邊悄悄耳語幾句,她便道:“先回宮。”

說完,也不再看祁時安,拎起裙擺轉身上了馬車。

夜風杳杳,她似是聽見了一絲極低的輕歎:“願殿下萬安。”

陸月菱神思恍惚了下,以為是聽錯了,素手將車簾掩得嚴嚴實實。

祁時安看著小公主乾淨利落的背影,心頭突然湧現一絲後悔。

後悔他自持清高,循規蹈矩。

後悔他信了趙懷遠能護她愛她,珍而重之。

後悔明知道家中那位娘子不是個安分的,也念著救命之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阿菱,我後悔了。

——

太子私宅內,燈火通明,迷靄夜色下隱隱可見婢女們進進出出。

不為彆的,陸執哄了沈靈書近乎一夜,到了寅刻時分,小姑娘又燒起來了。

明亮的燈火將屋子溫柔籠罩,楹窗上的影子綽綽約約。

架子床前的紗簾被銀鉤攏著,陸執接過婢女遞上來的湯碗,低頭去哄懷中的小姑娘:“張嘴?”

奈何她藥效沒過,貝齒緊緊咬著。掙紮間,衣衫又被她弄得滑落下床榻,雪白鎖骨上那顆粉痣明晃晃的在他眼前晃著。

似是覺察到床前來人,沈靈書小手攥著他的衣袍,緊了緊,似是在邀請。

陸執盯著那雪.光一片,低聲朝屋內道:“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