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哥身邊的美人。”
江蒙朝他擠了擠眼,“好像是個妖精,眉間有一枚花瓣印記。她氣味淡到幾乎感受不出來,應該是草木類的,這可真是稀罕貨,即便是在雲京也值大價錢了。”
藍景奕無語,“你說話注意著點,什麼值大錢,要是回雲京你也這麼亂嚷嚷,被那些極端妖精保護者聽到,小心當街挨打。”
“噗,我就是隨口一說,現在妖精的地位也今時不同往日了。”
蕭執聞言眼中厲光一閃,“一群人吃飽了撐的沒事乾。”
南方邊境的惡妖幾乎都是蕭執帶人清掉的,兩人都知道他對妖十分厭惡,便識趣地就此打住,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但這同時也顯得“蕭執身邊居然有個漂亮妖精”這件事變得更加不可思議起來。
江蒙忍不住感慨,“那姑娘是真的漂亮,蕭哥眼光真不錯,我還以為你要繼續當苦行僧呢……這樣也好,蘇婉兒都轉投你哥的懷抱了,你還為她守身如玉乾什麼,早該享受一下……”
“閉嘴。”
蕭執冷冷地打斷他。
頻繁拔老虎胡須的江蒙連忙捂住嘴,示意自己接下來就是個啞巴。
直到喝完散席,江蒙都還念叨著想看蕭執身邊那個漂亮妖精。
藍景奕忍無可忍,“你這個蠢貨,那一看就不是蕭執的小寵,你什麼時候見他對妖動過心思?蘇婉兒最喜歡收集草木妖精來養著,但草木化形困難,數量極其稀少,定是給她準備的。”
江蒙被這一番點撥,如夢初醒,又覺得不可思議,“是這樣嗎?”
這是不是太“深情”了一點?
*
阿桃對著目錄研究了一下午,直到房門再次被打開,朔雲扶著蕭執從外麵進來,她才回過神,第一反應就是把桌子上的東西收起來。
“阿桃姑娘,主子喝醉了,過來接一下。”
朔雲喊了她,阿桃連忙上去幫忙。
剛一湊近,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她皺了皺眉,不太喜歡這個味道。
蕭執不知喝了多少酒,表情看上去平靜,其實眼神空茫,腳步也已經虛浮了,路都走不穩。
他身形高大,阿桃和朔雲廢了點的勁才把他弄到床上。
朔雲去倒了杯水過來,塞到阿桃手裡讓她伺候。
阿桃聽話地拿過杯子,跪坐在床邊,低頭湊近蕭執的臉。
麵對這張臉時,她的狀態就明顯不太一樣,比麵對外人時更多了幾分親近和依賴,目光也更加柔和。
她小聲喊他:“蕭哥哥,你醒著嗎?”
隨著距離拉近,淡淡的草木清香氣息籠罩下來,帶著一股陌生的熟悉感。
蕭執微微睜開眼,視野有些模糊,仿佛陷在一個旋轉的迷夢中,到處是五彩斑斕的光,而眼前的人影似乎與遙遠記憶中的少女重合了。
那時蘇婉兒才十五歲,穿著顏色鮮亮的小裙子,調皮爬到流蘇花樹上去玩。
他在樹下看得緊張,深怕她傷到自己,果然沒一會兒就見她腳下一滑,從樹上摔了下來。
被他接住時,她就是這樣半趴在他身上,滿臉驚慌和擔憂地碰了碰他的臉:“蕭哥哥,你沒事吧?還醒著嗎?”
那時他其實摔得挺疼,但睜眼看到她就好了大半,漫天飄飛的落花掩不住那澄粉色裙擺的優美弧度,滿園春光也不及她半分姝色。
隻是現在,她心目中的蕭哥哥隻怕已換了人。
蕭執並沒有醉到人都分不清,他知道眼前的是自己剛收的小情人,他精心把她打扮成自己記憶中的樣子,可終究是自欺欺人。
心中被酒精壓下去的憤怒與不甘重新湧了上來。
他猛地伸手握住身上人柔軟的腰肢,把人翻過來壓在床上親了下去。
阿桃嚇了一跳,差點驚呼出聲,溫熱的茶水撒了一床,幸好杯子不大,才沒有把床單被套全部浸濕。
朔雲一看這動靜,識趣地轉身,加快腳步走了出去,替他們關上了門。
蕭執的手掌覆上阿桃的眼睛,想擋住她的視線,卻直接蓋住了她大半張臉。
阿桃呼吸不暢,不舒服地掙紮起來。
蕭執的吻亂七八糟地落在她的嘴唇上,狂亂中又帶著一絲溫柔,醉後的語氣含糊,“你喜歡我嗎?”
阿桃微微一愣,掙紮的動作停了下來,幾息之後像是才反應過來,試探性地、笨拙地迎了上去。
“喜歡啊,我喜歡你。”
這樣的表白她說了許多次,半點不帶卡殼的。
蕭執的吻並不含情,反而像泄憤。
阿桃知道這是代表親密的行為,卻隻感覺疼痛和不適,但她忍著沒有做聲。
一通胡親亂咬後蕭執心裡那股勁才像是泄了下去,酒勁也跟著衝了上來。他低頭湊在阿桃脖頸間,聞著好聞的草木清香,心情漸漸平靜了,沒一會兒便眼皮沉重,睡了過去。
阿桃眨了眨眼,尚有些茫然,不過一會兒就似乎想到了什麼。
她從蕭執的手臂禁錮下鑽了出去,躡手躡腳地來到窗前的矮桌旁,取出她隨身帶的那個小爐子。
這小爐子是個法器,她從現代帶過來的,看著雖小,其實內含乾坤。
她從裡麵取出一個小瓷瓶,又躡手躡腳地回到床邊,幾乎是用微弱的氣聲問了一句。
“蕭執,你睡著了嗎?”
蕭執維持著躺在床上的姿勢,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阿桃等了一會兒,確定他睡著了,這才把小瓷瓶的木塞打開,放在蕭執鼻子底下讓他吸入。
“對不起,我實在不想再變醜了……”
阿桃極小聲地解釋,表情悲傷,已經快哭啦!
確保蕭執已經吸進去好幾口,阿桃才鬆了口氣,蓋好小藥瓶。
她蹲在床邊,盯著對方英俊的臉出神了好一會兒,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然後極輕極輕地歎了口氣。
半響後,她開始動手扒蕭執的衣服,吸了特製迷藥的蕭執睡得死沉,沒有半點反應。
·
次日清晨,天還沒完全亮,蕭執就率先醒了過來。
他微微一動,觸到身邊一個柔軟溫熱的軀體。
肌膚相貼的觸感讓他意識到兩人都沒有穿衣服。
蕭執眼神本能地瞬間轉為淩厲,偏頭朝旁邊看去,卻隻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頂露在被子外麵,看不清底下人的容貌。
他隱約覺得這一幕有點熟悉,但行動快於腦子,反應過來時已經猛地掀開了被子。
直到看到阿桃酣睡的臉,他的記憶才逐漸回歸,想起了是怎麼回事。
他,再次,又一次,在醉後和阿桃睡在了一起。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這次蕭執沒有那麼震驚了,但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昨天是他讓朔雲把阿桃安排在這個房間裡的,原因也很簡單。
他們此次隨行人數眾多,船上空間有限,阿桃既然已經是他的人,再跟其他人一起住就不太合適,隻好把人留在自己房間。
房裡有一張寬敞舒適的軟榻,原是蕭執特意準備了給她睡覺的地方。
沒想到第一天晚上就發生了這種烏龍。
難道他真的憋太久了,高估了自己的自製力?
蕭執臉色幾番變換。
旁邊的阿桃毫無所覺,睡相十分乖巧,麵朝他蜷著身體,臉頰睡得紅撲撲的,雙手交疊著蜷在下巴處,挨著如櫻桃般小巧飽滿的嘴唇。
此時她大片白皙的肩頸暴露在被子外麵,掀開的被子剛好蓋住胸前的風光,卻掩不住上方圓潤飽滿的弧度。
她似乎是覺得冷,哼唧了兩聲又縮了縮身體,下意識地追逐熱源,往他這邊靠了靠。
隨著她的動作,本來就掀開的被子被拉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