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阿辭,這莫不是在吃醋?”……(2 / 2)

“阿姐,我想吃糖葫蘆了。”

沈辭於是對著那攤主笑了笑,走了過來。隻是她提著花燈,腳步有些慢,以免撞到花燈。忽然,她星子般明亮的眸子看見了一處,隨即定格。

江晏也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看見了一襲玄色衣袍的太子。

原來,阿姐喜歡的人是太子啊。

而那側的景琢,此刻早已心情很不耐煩。

忽然察覺到了一道視線,不疾不徐地回望了過來。

他視線最先落在沈辭白皙如玉的麵容上,然後又到了她和身側那個小子手腕上一樣的紅綢上,眼神裡閃過一絲寒意。

景琢和他身側的那個女子走了過來。

沈辭和江晏對著他行了禮。

“拜見太子殿下。”

景琢冷冷的“嗯”了聲。

“沈姑娘。”

蕭玉對著她輕輕頷首。

沈辭回之頷首。

“二位可介意同遊?”

景琢冷不丁的開口。

江晏自然是想能和沈辭單獨在一起的,可是沈辭沒有拒絕。

於是,兩人,變成了四人。

趁那二人不注意,景琢將她拉到了一處偏僻的角落。

他將她一把抵在牆上,握住她纖細的手腕,眼中晃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

“阿辭怎麼在這兒?”

沈辭不答反問:“怎麼,隻許殿下和佳人約會,不許我和俊俏公子一起啊?這可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她唇角噙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景琢單手箍著她的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肢,猛地將她貼近。

“阿辭,這莫不是在吃醋?”

二人距離極近,景琢甚至可以看見她瑩白小臉上纖細的絨毛。

沈辭不想落於下風,於是口是心非道:“那殿下呢?為何爽約,反而和蕭小姐同遊?”

景琢聽她提起蕭玉,神色滿是不耐。

“孤並非故意爽約,隻是皇後非要孤帶著她。”

這算是解釋嗎?

沈辭心底思索著,隨即她笑意盈盈。

“殿下也放心,我隻當阿晏是弟弟。”

景琢也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對一個女子解釋他的舉動,神色有幾分不自然。

“殿下,我們出去吧,不然蕭姑娘察覺到了可就不好了。”

沈辭和他在這裡待了一刻,二人也澄清了誤會,她平靜的道。

“嗯。”

景琢道。

沈辭轉身離開,擦身之際,好似什麼拂過了他的手腕。

他握住她的手腕,沈辭不解地望向他。

“解了。”

沈辭心道:原來是吃醋了。

她將紅綢緩緩解下,見狀,景琢的遠山眉才緩緩舒展開來。

……

京城的這天深夜,突然下起了大雨。

沈丞相眉眼半闔,一隻手卻緊緊的握著沈辭的手。

“阿辭…”

沈辭跪在榻前,聽不清楚父親的話,往前湊了湊。

“父親,女兒在呢。”

“阿辭,不要忘了父親的心願。”

沈辭明白父親的心願,是讓大晉的百姓安居樂業。

她鄭重地回握住父親的掌心,眼尾已經被淚水沾濕。

“嗯,女兒會的,會替父親守護大晉,您安心吧。”

大晉八年末,大晉丞相沈望薨。其女沈辭,入朝為官,任吏部尚書。大晉九年,永康帝駕崩,同年三月,大晉迎來了新的主人。改年號為清晏。

沈辭一身緋色官服,立於朝堂上,背脊纖瘦卻很挺直。

她的目光望著景琢身著一襲明黃色的龍袍,上麵是用金絲線密密地繡著的暗黑龍紋,麵容冷峻,渾身散發著帝王的氣息,威風凜凜,一步一步走向那個位置。

她心中滋味難辨。有欣喜,也有心疼,還有一些她自己無法言明的思緒。

巍峨的皇宮入夜後,總是格外冷清。

沈辭縱然處在燃燒著地龍的溫暖的殿內,還是情不自禁瑟縮了下。

景琢正翻越著奏折,似是注意到了她的異樣,吩咐宮女又多添了些銀絲炭。

屋內地龍幽幽散發著一縷縷的香煙。

沈辭看著麵前的公文,眉毛皺得越深。

最後,她索性直接拿著那封公文,走到景琢麵前。

“陛下。”

景琢乍一聽見她這個稱呼,眉毛一皺。

“嗯?”

他聲音冷了些。

沈辭知道他是讓她如從前般喚他,嗬嗬笑了下。

“那微臣可不敢,您現在可是陛下,萬一哪天微臣一不小心惹怒了您,腦袋搬家了怎麼辦?”

景琢修長的手指微頓,隨即若無其事的又翻過了一封奏折,聲音寡淡回她。

“不會。”

沈辭望著他依舊矜貴的看著奏折,連半分眼神都未挪開。

“對了,這封奏折是張大人呈上的,他彈劾蕭家在先帝在時貪汙江南堤壩修河款十萬兩白銀。”

她染著鮮紅蔻丹的指尖將奏折遞給他,神態慵懶。

“這也許是個時機。”

沈辭提醒。

景琢神色未動分毫,聲音帶了幾分冷厲。

“再等等。”

沈辭一愣。

當初他信誓旦旦要替顧妃娘娘報仇,如今他怎地又畏首畏尾?

她此刻有些不大明白他了。

“您是擔心太後背後的勢力還是不想落個不孝嫡母的名聲?”

“這事孤自有定奪,退下吧。”

景琢好似聽不得彆人忤逆他,此刻聲音裡仿佛含著冰碴。

很鋒利,彆人一不小心,就會變得遍體鱗傷。

沈辭依言退下,離去時望著他孤高的姿態,心中暗道:

景琢,你想除去的人,我都會替你做到。

而這罵名,我自然不忍心讓你沾染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