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巍峨莊嚴的宮牆內
一束日光灑在一處精致的樓宇,給樓宇映襯的金碧輝煌,琉璃瓦片片都在閃爍著鱗光。
“陛下,臣妾覺得耀兒也到了適婚的年齡,不知陛下可有合適的人選?”
陸貴妃一邊悄悄打探著身側皇帝的神色,一邊試探性的開口。
皇帝神色如常,淡淡開口。
“確實,愛妃不提朕都忘了。不知愛妃可有屬意的人選?”
陸貴妃心底微驚。
這是把問題不動聲色地拋回到了她身上。
她連忙臉上盈滿笑意,一副低眉順眼模樣。
“臣妾哪有什麼人選,隻是臣妾想早日見過兒孫繞膝的情況罷了,難道陛下就不盼著嗎?”
永康帝微微凝眉,作認真思索。
“也罷,稍後朕便與皇後商量一番。”
陸貴妃檀口微張。
“陛下這是何意?”
永康帝不鹹不淡地道:“朕想起來,朕這三子中,都尚未成婚,不如此次一並將三人婚事定下了,愛妃覺得如何?”
這話雖然是在詢問,可是陸貴妃知曉這是通知,而不是問她的意見,於是她順著皇帝的話說下去。
“陛下說的在理,是臣妾考慮不周了。”
……
宮牆內居於最中間的宮殿是坤寧宮。
遠觀格外恢宏氣派,宮殿之上的簷角雕刻的巧奪天工,上麵綴有一隻鳳凰,似要展翅欲飛,栩栩如生。
宮殿外麵是一片花團錦簇,其中牡丹最為多,花蕊碩大,粉蕊白心,格外雍容華貴。
兩道人影邁過門檻,邁進正殿。
正殿內
蕭皇後端坐在高座之上,雲鬢高懸,梳的一絲不苟,上麵綴滿了金燦燦的步搖,眉眼間帶著一股端莊的氣質。
“母後。”
二人齊聲喚道,彎腰行禮。
看見二人進來,她扯出一抹無可挑剔的笑意。
“來了,我近日新得了一些好的茶葉,賜座。”
二人先後落座,低頭抿了口侍女們呈上來的茶。
景琢語氣帶著一絲讚歎。
“母親這裡的茶果真是沁人心脾。”
皇後微微一笑。
“喜歡就好。”
“母後,不知今日您喚我們前來所為何事?”
景彥心裡是個藏不住事兒的,直接問道。
皇後嗔他一眼,似是在責怪。
隨即,她清咳了聲,語氣莊重。
“如今你們到了適婚的年齡了,也該考慮婚假之事了。我與陛下打算為你們幾個準備選妃宴,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景彥聞言,端起茶盞的動作一滯,呆呆地愣在那裡。
回過神,馬上道:“母後,兒臣心中已有心悅之人,怕是不能再繼續選妃之事了。。”
蕭皇後聞言,眼中閃過一抹不悅。
“是哪家的姑娘?不妨說出來,本宮也想替你掌掌眼。嗯?”
話音到了最後,帶了幾分質問。
景彥聽出了她話裡的意味,有些猶豫。
“稟母後,兒臣心悅之人是……”
蕭皇後語氣變冷。
“吞吞吐吐做甚,又無外人。說吧。”
“兒臣心悅之人是蘇太傅之孫女蘇婉瑩。”
蕭皇後聞言,眼神半垂,遮掩住了眸中的一閃而過的冷厲神色。
可是抬頭又變成了那副溫婉端莊的姿態,看向一側的景琢,語氣柔和。
“琢兒,你呢?”
景琢麵上不顯山露水,他從容地笑了一下。
“但憑母後做主。”
蕭皇後聞言,心情這才算好受了些,總歸有一個是讓她省心的。
不知不覺間,暮雲合璧,天邊一抹金燦燦的雲霞升起。
蕭皇後道:“今日就到此吧,大皇子留下,琢兒可以退下了。”
景琢聞言,肅然起身,禮數周到,行過一禮後,方才離去。
……
雪落滿地,入夜的京城平添了幾分孤寂。
一處僻靜的茅屋內,寒風凜冽,發出簌簌的響聲。
“今日,皇後告知我了選妃之事。”
景琢身著一襲月白錦袍,側臉容貌昳麗,外麵披著一件純白色的狐裘,周身散發著溫潤如玉的氣息。
他氣定神閒的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抬眸望向對側的人。
對側的司徒鴻聞言,神色自若。
“殿下心中可有人選?”
暈黃的燭火下,景琢麵上依舊是那副淡漠姿態,隻是落子的速度比往常慢了一瞬。
“身在皇家,有些人,有些事,往往由不得我選擇。”
司徒鴻最看重景琢的也正是這一點,無論任何事情發生,他都表現的太過鎮定。
“欲成大事者,需得做到心事勿讓人知,不要讓所有人猜出你心裡的想法。先生,這不是您教我的嗎?”
景琢懶洋洋一笑,不可置否。
到司徒鴻出子了,他手指一顆棋子,欲要落子,卻發現棋盤之大,卻已沒有了他的容身之處,仿佛人被千軍萬馬包圍了一般。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語氣中卻有一股子欣賞。
“我輸了,殿下。”
“先生承讓了。”
景琢拱手作揖。
忽而,門被從外麵打開,肆無忌憚的冷風肆無忌憚的鑽了進來。
景琢感受到後背猛然襲來的寒風,一個眼神遞了過去。
韓靖立馬繃直了身子。
“殿下,不好了。大殿下到府上來拜訪您了,如今人已經到了。”
景琢聞言,神色微動,刀鋒般銳利的眉頭蹙起。
“殿下恕罪,屬下也不知大殿下為何突然造訪,還請殿下速歸。”
景琢向司徒鴻告辭後,起身離開。
經過韓靖的身側,落下一句:“十五。”
韓靖知道這是罰杖十五的意思,不過他知曉此事是自己疏忽所致,便虛心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