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琢眼神幽暗，神色不明。

“不行嗎？”

沈辭無所畏懼的迎上他的眸，絲毫不退讓。

江晏似乎察覺到了二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勢，勸道：

“阿姐和殿下何須因我置氣，既然阿姐不方便，我還是回去算了，大不了挨頓家法也無妨的。”

沈辭：“你今日就安心在我府上住著，我看誰敢趕你？”

江晏依舊是低著頭，可是嘴角卻噙上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不遠處，景琢眸光微動，目光落在二人並肩而立親昵的姿態，心中隱隱有一股不明的火氣蔓延上來。

他下頜緊繃，深沉的雙眸裡醞釀著翻天覆地的濃烈情緒。

“好得很。”

他自然聽出了她話裡話外的諷刺，也不想看二人礙眼的姿態，嘴唇揚起一抹挑釁的微笑。

似是不甘心自己落於下風，他離開時，丟下一句：“阿辭，彆忘了你答應我的條件。”

原地的少年好奇地側目問身旁的少女。

“阿姐，你答應了三殿下什麼條件啊？”

沈辭抬起指尖，輕彈了下他的額頭。

“你個小屁孩兒，知道這麼多乾什麼？”

江晏卻不想她總是這樣看待他，不服氣的反駁：“阿姐，我如今已經長大了，你以後不準再拿我當孩子看。”

沈辭不客氣的拍了下他的肩。

“無論你多大，在我這兒，我都永遠把你當做親弟弟。”

江晏眼中情緒瞬間低落下去，喃喃自語。

當真隻是弟弟嗎？

可是少女卻直接入了府，自然沒能聽見這句話。

月色輕寒，不知不覺已至午夜。

可沈府內的江晏卻在榻上翻來覆去不得安寢，而今夜不得安寢的人又何止他一個。

景琢今夜，不知為何，又做了同樣一個夢。

夢中那個女子給他的感覺，很真實，仿佛能夠觸摸得到，可是每當他要看清她的真容時，麵前就浮現出一團迷霧，讓他看不清神秘女子的真容。

從夢中醒來後，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竟然會有心悸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他許久未曾有過了。

她究竟是誰？

與他相處過的女子寥寥可數，譬如沈辭，譬如蕭玉，而他首先排除了蕭玉，那就剩下了沈辭。

不知為何，他就想到了今日她與那少年郎親密的姿態，心底燥熱上湧，於是他披著中衣起身，沏上一杯冷茶，一飲而儘，心底的燥熱這才慢慢消退了些許。

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用著這等不入流的伎倆，她居然也沒看出來。

果然是與蠢人待久了，自己也變蠢了。

……

三日時光打馬而過，須臾間，便到了沈辭與那二人的約定日子。

“阿辭，這樣真的行嗎？要不還是算了？”

蘇婉瑩看著自己身上這襲侍女服，有幾分不確定的問道。

“也行，不過說不定你那位情郎已經到了，去與不去，你自己決定。”

沈辭聲音清脆。

“那好吧，我去。”

蘇婉瑩手指微微蜷起，卻又放開，眼底也閃爍出一抹堅定之色。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不會有人發現的。”

沈辭柔聲安撫她。

於是蘇婉瑩低著頭，跟在沈辭身側，溜出了府。

“行了，沒人看見了，可以了。”

沈辭坐在馬車上，看見蘇婉瑩頭低的宛如鵪鶉，有幾分好笑。

蘇婉瑩抬起頭，回眸看了眼。

馬車走遠了一段距離，這才鬆了一口氣。

……

“阿辭，今日之事多虧你了。”

蘇婉瑩目光真誠。

沈辭側目一笑。

“你我之間何須說這些？”

“對了，一會兒知道如何說嗎？”

沈辭調侃道。

蘇婉瑩瑩白的臉上飛速掠上一抹酡紅。

“阿辭，你…”

“行了，不打趣你了。”

沈辭如願看見了她的羞澀，也知道她臉皮薄，沒再追問下去。

這時，馬車忽然停下。

隨即，她聽到人墜地的聲響，眸中閃過一絲寒光。

“裡邊的人給我出來。”

外麵一道帶著命令口氣的男聲響起。

“你在馬車裡待好，我稍後就來。”

沈辭安撫的笑了一下，交給了她一把鋒利的匕首，交代她藏於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