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啊——”

血肉的刺痛感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身體深處的劇烈痛感，感覺像被鋸子鋸成了兩半，又仿佛一輛卡車輪子碾過他，渾身都痛，痛得想尖叫，想流淚。

第一次初擁人類，原瑢難得溫柔。

“不要怕，”他安慰地親吻他的額頭，帶著始祖對新生吸血鬼的悲憫與耐心，“忍過這個痛苦的的階段，你很快就能迎來新生。”

卓昭慈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他不知道要成為吸血鬼會這麼痛苦，他看著原瑢的眼睛，紅色的眼睛是如此的美麗。

一股奇妙的感覺隨著轉換從他內心逐漸升起。

“大人.....”

他抓住了原瑢抱著他的手臂，眼前徹底陷入一片黑暗。

幾天後。

“我爸呢？”卓瑞艱難地拖著病體下床，向原瑢發出抗議，他醒來都兩天了，還沒見到卓昭慈，問其他人他們也不說。

原瑢冷靜地看書，沒有給他眼神。

“喂！”卓瑞的嘴巴開始掛油壺。

走動聲和門開關的聲音，然後一個溫和的嗓音響起。“....小瑞。”

卓瑞興奮地回過頭，然後嚇了一跳，“爸....我擦咧！你誰？？”

他迷茫地看著前方的人。

隻見一個高大的成熟男人站在幾米外，對方氣質清貴，看起來隻有三十出頭——皮膚狀態也好到不可思議，白得像去泡國做過美容手術，對方不敢同他們對視，似不好意思，微微偏過頭推了下眼鏡，遮住眼底神秘的紅澤。

這位先生，您誰？

-

溫暖。

光線無法照射的地方，一陣氣息吹拂在他的心臟上。

卓昭慈努力睜開雙眼，他下意識的移動嘴唇，然後意識到自己在一片黑暗中，不，對他來說不再是黑暗。

窗戶被釘得死死的，地下室沒有一點陽光的侵入。周圍的一切在他眼中變得纖毫畢現。

一麵澄澈的等身銀鏡放置在臥室的一角。

卓昭慈走到鏡子前，抬眼看向鏡麵，想看看自己的樣子，但很快的，他僵住了步伐——

時間回到父子倆人會麵。

卓瑞瞪大眼睛，像見到了妖怪，這是他爸？看起來整整年輕了二十歲！

卓昭慈有點尷尬，手不自然地推了下鏡片，彆說兒子，他見到自己這樣子也嚇了一跳。沒想到變成吸血鬼還能美顏。

“你怎麼還帶著眼鏡。”原瑢無語地看他一眼。吸血鬼有夜視能力，夜晚都看得一清二楚，更彆提白天。

卓昭慈溫聲向他解釋：“突然摘掉，也許會讓外人懷疑，樣貌的變化已經很惹人注目了。”

“隨你。”原瑢提醒他：“你回頭打探下胡家動靜，我記得，拍賣會上胡三和一名南宮家的弟子走得很近。”

“是。”卓昭慈眸色微冷。南宮家向他的獨子下手，觸到了他的底線，對與南宮家似乎關係密切的胡家也全無好感。

“放心。”原瑢淡淡道：“人家給了我們這麼大的見麵禮，不給個回禮豈不禮貌。”

“大人。”

“嗯？”他正在查看卓昭慈的麵板，聞言抬頭看向他：“怎麼。”

卓昭慈頓了一下，感覺內心的情緒有點奇怪，新生吸血鬼的他似乎對賦予自己轉變的原瑢有些不自覺的依賴。溫柔道：“想請問您我的食物該怎麼解決。”

原瑢：“豬血鴨血什麼血都可以。算了，這段時間你覺醒後可能無法控製自己，為了避免發生意外，最近跟在我身邊不要亂跑。”

他怕卓昭慈一個不小心出去晃蕩被陽光刺殺了，或是像原著裡的他一樣被人當做妖怪燒死，雖說新生吸血鬼的戰鬥力打二十個成年人不在話下，但警惕些總對。

“好。”卓昭慈淡淡勾唇，又道：“請讓我服侍您起居。”

原瑢：“......”

他不確定地看對方一眼，這是把他當兒子看了？還是單純依賴。

他知道血族初擁後，眷屬者會對給予其新生之人產生依賴情緒，這種通常被視作長親效應。卓昭慈因為年紀難以啟齒，隻能用委婉的方式告訴他，如果....以後他遇到一個年紀小點的，被他初擁的孩子.....

可怕。

他年紀輕輕，並不想當爹啊。

原瑢默默合上書頁，將魔眼開啟，瞳孔霎時暈開一圈金色，眼前人的身體數據無所遁形。

【眷屬：卓昭慈

種族：血族

等級：新生兒

覺醒天賦：絕對大腦】

絕對大腦？這是什麼能力。

原瑢疑惑了一瞬，然後反應過來。不對，卓昭慈明明不是覺醒者。

男人依舊一無所覺地向他淺笑，鼻梁掛著那副斯文的銀絲眼鏡。半響，他喉嚨滾動了一下，禮貌而微微羞澀地向他問道：“大人，我們是不是該去開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