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一陣抽抽,艱難抬手,“我覺得……我還有……救……”
溯銳繼續蹙眉:“我都說了那花聞著就有毒,你非得吃,現在好了,又沒有解藥。”
岑安略鬆一口氣,不是什麼陰謀就好,他正要開口告辭,溯銳忽然轉頭看他,“你身上帶著藥?能給他點嗎?”
岑安立刻戒備,藥他自然是有的,驅怪藥粉和回春膏都帶著,可這人是怎麼知道的?
溯銳走過來,鼻子嗅了嗅,眼睛又忍不住往上看,“彆看你帽子辣眼睛,準備倒是挺充分的,藥能拿點出來嗎?我給晶核。”
岑安深呼吸,微笑,“您好,不能,不賣。”
溯銳茫然,低頭看地下的人,“為什麼啊,我剛剛挺有禮貌的啊?”
地下那人:“你要不……把我埋了吧……”
——
見死不救有違道德,岑安到底還是幫忙了。
他手頭沒有解毒的藥,然而一看地上那人的狀態,不是【中毒】,而是【劇烈毒性反應】【中危】。
看著像是中毒,但和中毒又不一樣。
岑安猶豫片刻,到底還是把那朵珍貴的綠雲茸拿了出來。
綠雲茸加金耳和銀耳,可以做成複原藥劑,有極高的概率驅逐負麵狀態。
金耳銀耳他自然沒有,不過這兩種菌類在下雨的林子裡不難找。溯銳周圍轉了一圈就找齊了。
岑安生了火堆,開配方煮了一碗綠綠的藥劑出來。
地上那人此刻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溯銳端著藥碗給他灌下去,那人噗的一口黑血吐出來,直挺挺往後一躺。
溯銳大驚:“我沒帶挖坑的鏟子!”
岑安忍不住露出了關愛的眼神。
幾分鐘後,地上那人就坐了起來。岑安剛才看見他滿頭白發,還以為是個老人,現在一看,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
他慢慢坐好,對著岑安,“謝……謝……”
岑安微笑抬手,“不客氣,誠惠五十晶核。”
不好意思管病人要,於是,那白皙的手掌伸到溯銳鼻子下麵。
溯銳摸摸下巴,踢了一腳白發男人,“給錢!”
白發男人噗的又噴了一口血出來。
岑安:……
白發男人自己倒是沒覺得有什麼,慢吞吞上下摸索,“我……沒錢……”
岑安剛想說“沒錢就算了,要不你們再給我找一朵綠雲茸”,就見溯銳把脖子上掛的東西拽下來遞給他。
岑安有些茫然的接過來,好像是個木頭哨子?
溯銳:“這家夥是為了給我幫忙才中毒的,你救了他,算是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這木哨你拿著,以後有危險就吹響,我來救你。”
岑安表情微妙起來,“……吹響這個,你能聽見?”
溯銳傲然,“隻要你不出這片大山,在哪裡吹我都能聽見!”
岑安沉默片刻,遞回去,“要不,你們幫我找幾朵綠雲茸做報酬好了。”
溯銳:?
溯銳:“你不信?你跑,你現在就跑,你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你看我能不能聽見你吹哨!不行,你彆拉我,我一定要證明給他看……”
岑安微笑想象自己把鞋底按他臉上的樣子,您好,請問您是小學雞嗎!
——
一個小時後,他疲憊的回了家中。
今天收獲也不算少:【寬葉片x10、木材x10、藤蔓x6、綠雲茸x5、金耳x8、銀耳x12、木哨x1】
是的,溯銳最終還是幫他找了綠雲茸。這廝對山林熟悉的仿若自己家,速度又快,鼻子又好,翻遍了整座林子,不用雨蜥帶路也找了5朵綠雲茸回來。
按照綠雲茸的刷新頻率,岑安懷疑他把整個山頭的綠雲茸都找來了。
就是那個木哨,溯銳說什麼都不肯收回去,非讓岑安拿著,找機會吹響,看看他能不能聽見。
岑安真的是忍了又忍,才沒把木哨扔他臉上。
把這小學雞拋到腦後,他取了來之不易的寬葉片和藤蔓出來。
4寬葉片加3藤蔓加4木材可以做一個遮雨棚。做好的遮雨棚呈“人”字型,本來是撐在地上用,但放到屋頂也沒什麼問題。
青年麻利地做了兩個遮雨棚出來,又抽了6根木材做了個梯子,爬上屋頂把兩個窟窿遮住。
屋裡的小雨立刻停了。
他又在地上生了幾堆篝火,烤乾屋裡的濕氣。今天木材用的不少,前兩天攢的一小垛眼瞅著下去一大半。
看來明天還得接著砍樹。
他身上其實也是濕的,耽擱的時間太長,羽毛帽已經開始滲水,褲腿上也濺了泥汙。
之前怕生病,現在手握5朵綠雲茸,心裡有底氣了,岑安乾脆打了水來,拿鐵鍋燒熱,簡單擦洗了一下。
衣服也洗乾淨搭在火堆邊烘烤著,他這才有時間處理今天的收獲。
菌類的保質期很短,想要長期保存,就得烘乾或者做成藥劑。
岑安考慮都沒考慮,直接做了五份複原藥劑出來。
五個新削成的小木筒,緊緊塞著蓋子,裡麵裝著碧綠的藥劑,乖乖巧巧的靠牆立著。
再加上之前做好的回春膏以及春榮草,岑安手裡很是積攢了一批好藥,心裡滿滿的安全感。
屋外夜色漸深,岑安打個哈欠,爬上了小破竹床。
烘乾的乾草早就鋪了回去,原本潮濕滴水的小破屋,此刻乾燥溫暖,還有一股草藥的香氣。細細的小雨打在遮雨棚上,刷刷的聲音催人欲眠……
岑安閉上眼睛,穿越第三天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