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瀾,是我,穆子寧。”
門被打開,池驚瀾站在門口看著他們,依然是平常那副清冷沉靜的模樣。
隻是頭發翹起來了一絲,本人似乎還沒有注意到,卻打碎了少年身上的疏離感。
“有什麼事嗎?”池驚瀾問。
穆子寧悄悄從池驚瀾頭頂收回視線,仔細打量了一眼少年還算紅潤的臉色,鬆了口氣:“隻是見你還沒起來有點擔心,沒事的話快下去吃早飯吧。”
“我沒事,你們先去吧,我馬上來。”池驚瀾說。
等穆子寧和溫澤兩人離開,池驚瀾才重新關上門,修長的指尖按了按太陽穴,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不適的神色一閃而過。
或許是這一世第一次參加比賽的原因,身體還是有些不太適應比賽的強度,一覺醒來伴隨著頭疼,發現時間已經是早上七點的那一刻,池驚瀾是無比驚訝的。
他很久沒有那麼晚才起了,昨晚似乎沒睡好,居然連生物鐘都沒有喚醒他。
腰部尤其是尾椎骨那邊和大腿還有些隱隱作痛,不過池驚瀾知道那是什麼原因,隻是做了貝爾曼的一些後遺症。
貝爾曼這一個旋轉要求選手有極好的柔韌性,這個動作對於女選手來說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很多女選手成年之後都很難完成,自從誕生以來到如今,世界上男選手完成的次數寥寥無幾,一個巴掌就能數的過來。
但至少是有人完成過的,池驚瀾得知這件事後,心底就萌生了做貝爾曼的想法,或者說他一直有這樣的想法,隻是一直沒能實施。
前世他知道有這個動作的時候他就喜歡上了這個美麗中又帶著殘酷的旋轉,隻是那時身體的年齡和傷病已經不足以支持他做柔韌性難度太高的動作,才遺憾地放棄了,如今正好是最合適的時候,不嘗試一次太可惜。
在他的想法中,《新芽》用貝爾曼收尾是最好的選擇,為了能呈現出最好的效果,他也想把這個動作做出來。
特地請教了女隊的小運動員,加上現在年齡還尚小柔韌性足夠好到可以讓他任性一回,池驚瀾才能在短短二十幾天內練出貝爾曼,雖然有不少瑕疵,但足以驚豔眾人。
隻是無論池驚瀾柔韌性有多好,男生的骨骼和筋生理上就是比女孩子要硬的,做貝爾曼這種旋轉,自然也要付出一些代價。
這種代價池驚瀾還能忍受,至於其他的一些小疼痛,些微出乎了意料,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池驚瀾回到洗手間,冷靜地往自己臉上再一次衝了一把冷水,伴隨著涼意,身上的那些疼痛似乎也消了下去。
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儀表,再把頭上那縷不知何時又翹起的頭發用水壓下去,池驚瀾點了點頭,收拾好表情出了門。
吃早飯,去比賽場館參加自由滑的出場順序抽簽儀式,去冰場適應,回酒店……全程沒有人看出來池驚瀾的身體不適,隻是單純地以為他今天話更少了一些。
某種意義上來說,池驚瀾在這方麵上的演技也算是爐火純青。
自由滑的比賽將在下午兩點半正式開始,吃過中飯,溫澤帶著眾人提前到達了比賽場館。
一路上池驚瀾都在閉目養神,身體上輕微的不適雖然影響不大也是在他能夠忍受的範圍,但依然還是一定程度上模糊了他對周圍環境的感知。
他沒有察覺到坐在最後排的徐天宇跟彆人交流的眼神,因此在到了比賽場館之後,也沒有怎麼防備。
把冰鞋放進櫃子裡,池驚瀾出門去了一趟洗手間。
離得近的那個洗手間門口立著個正在清理的牌子,池驚瀾便去了位置比較偏僻的另一個洗手間,沒想到在洗手的時候便出了事。
一群不認識的人組團走了進來,池驚瀾原本以為他們也是來上廁所的,皺著眉往裡側了側給他們讓出了位置,沒想到那群人卻直愣愣地朝他走了過來,圍住了他。
“怎麼看著比照片裡還要娘們唧唧的,是他嗎?”
“是,大哥,就是他!”
“嘖嘖,這麼細皮嫩肉的小美人,下手可不要太輕。”
“嘿嘿,當然了,大哥。”
池驚瀾看著麵前這些渾身散發著地痞流氓氣息的人,聽著他們嘴裡傳出來的那些汙穢不堪的語言,眉頭緊緊皺起。
餘光瞥到門外一個若隱若現的衣角,電光火石間,池驚瀾就明白了這一切為何會發生。
現在這個時代,居然還有人會使這麼下三濫的,不過腦子的手段?
難道他看起來真的很好欺負的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