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蕭條,時不時一陣風吹過,會刮起地上的塑料片,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藥房的卷簾門也被吹得嘩啦作響。
因為四周沒有彆的聲音,這些動靜都顯得突兀陰森起來。
祁星牽著月流,彎腰才能進入藥房,他們緩緩朝著剛剛發出東西掉落聲的櫃台後走去。
“啊!”櫃台後麵,傳來一聲女人抑製不住驚恐的尖叫。
而月流也看到了發出聲音的人。
那是一個消瘦矮小的女人。
頭發雜亂的紮著,臉上身上都是臟汙,看起來像個乞丐。
她正抱著膝蓋縮在櫃台下麵,一雙漆黑暗淡的眼睛慌亂地看著他們。
在發現來人是一個少年和一個小孩後,神色一愣,眼裡又燃起了一絲希望,她的聲音有些小,倒是並沒有流浪已久的那種沙啞,“人,是人嗎?”
祁星點點頭,拉著月流往後退了一步,“你是這鎮上的人?”
女人連連點頭,然後動作極其小心地鑽出櫃台,往外麵張望了一下。
似乎在確定有沒有喪屍。
祁星的唇角勾著一個極其微小的弧度,讓人看不出來在笑,他垂著眼,“這裡似乎沒有喪屍了,你不知道嗎。”
女人臉上有一瞬間不自然,連月流都沒有注意到。
隨後她看起來極為虛弱的點點頭,“我是鎮上的人。”
祁星掃了她一眼,狀似閒聊一般地問起,“其他人呢?或者說,這裡為什麼連個喪屍屍體都沒有。”
這也是月流很好奇的事情,他聞言,也抬頭觀察女人的表情。
女人這次倒是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愁苦的皺著眉,似乎也因為這件事而痛苦,“之前這裡有很多喪屍,我躲在家裡哪也不敢去,直到前幾天。”
她頓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前幾天路過了一個車隊…把所有喪屍都消滅了,甚至鎮上其他幸存者也不見了。”
“你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祁星沒有詢問車隊的事情。
月流不愛動腦子但是此時也直覺覺得這個女人處處透露著古怪。
首先一個死城唯一的活人本就可疑。
女人顫抖了一下,眼角泌出濕潤,一滴淚珠滑落,將臉上的烏黑暈染開,變成一條泛白的線,“我那天發燒了,本以為感染了,便把自己鎖在屋裡。”
“我在昏睡之前,還聽見外麵很熱鬨,幸存者們在歡迎感激那個車隊,似乎還要帶他們去什麼小型基地。”她抹了抹臉,臉上就更花了,“我也想和他們離開,但是渾身酸軟沒有力氣,再醒來……這裡就什麼都沒有了,我這幾天在到處找東西吃,可是好像大家都帶走了。”
說完,她便嗚嗚地哭了起來,難過孤獨的情緒,不似作假。
月流見狀,覺得這是試探自己異能的好時機,他集中精力,故意用無辜的聲音道,“不要哭了姐姐,你還可以和我們一起走呀。”
女人像是才注意到月流,她愣了一下,緩慢地蹲下身子和月流對視,眼裡有一絲懷念,“我女兒要是活著也這麼大了。”
說完,她用力地擦了擦眼睛,似乎想讓自己不再想起這件事。
月流輕微地歪頭,不自覺地和祁星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的眼神對接,月流讀不懂對方的情緒,也不知道祁星想告訴他什麼。
這一刻,他有一種對牛彈琴的感覺,他是那個牛,摸不清祁星的意思。
但月流也不是完全傻的,因為他剛剛使用了異能,也感受到了異能的波動,這個女人卻並沒有開心一點。
提起她的女兒,她好像更悲傷了。
月流琢磨著,要麼是自己的異能對陌生人可能沒那麼好用,要麼就是她的悲傷是假裝出來的。
自己的異能完全沒摸透,導致他現在有些判斷不出來。
但是如果他的異能對陌生人影響小的話……那也太雞肋了,這異能能乾什麼。
目前就在李叔身上成功過。
看樣子還需要多嘗試。
祁星看了女人一眼,轉身找了個塑料袋挑選藥房裡的常備藥,類似於腸胃感冒之類的藥品。
不過退燒藥一類被掃蕩的差不多了,好在個彆名字偏僻的感冒藥被人丟在了地上。
祁星旁若無人地裝了滿滿一袋子,就轉身往外走,路過月流時說了聲走。
月流就乖順地牽著祁星的手一起出去了。
誰都沒有再管女人,哪怕月流剛剛才說過和他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