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橋西早飯吃得極為磨蹭,霍見臨隨便扒拉了兩口就上樓換衣服了,過了十幾分鐘下來,葉橋西還在那裡細嚼慢咽。
“葉橋西,你磨蹭也沒有用,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去結婚的。”
葉橋西其實根本沒胃口,嘴裡的東西嚼起來像在嚼蠟,吞不下去又不能吐出來。
他苦惱地撐住頭,霍見臨突然在他後麵出聲,嚇得他把手上的勺子掉在地上。
彎腰去撿的時候,霍見臨卻先一步衝過來把勺子撿起來,沒再給他,用力扔在桌子上。
“吃飽了。”他用的肯定的語氣,把葉橋西從椅子上拉起來,“去換衣服。”
葉橋西這才注意到他穿得很正式,黑色的西裝,一身都穿得很整齊,還特意打理了頭發。
霍見臨很重視登記這件事。
他很用力的拉著葉橋西往樓上走,葉橋西被他拉得腳步踉蹌差點摔在樓梯上,他回過頭看葉橋西難受地撐住扶手,彎腰把他抱起來。
霍見臨很著急,葉橋西終於看出來了。
從今天早上起床開始,霍見臨一直都在著急,甚至有些亂了陣腳。
在葉橋西印象裡,霍見臨一直都是一個很冷靜的人。
衣服是霍見臨按著葉橋西換的,是跟霍見臨一個係列的限定款情侶西裝。
霍見臨動作不溫柔地把葉橋西身上的睡衣剝下來扔在地上,在給他穿襯衣的時候動作又慢下來,扣扣子的手都在發抖。
“我自己來吧。”葉橋西說不準霍見臨的眼神裡到底裝了什麼。
重逢一天,霍見臨看他的眼神總是帶著點欲//望,但是剛剛把他的睡衣脫下去以後,霍見臨盯著他的胸口看了許久,眼底卻平靜得過分。
眼裡盛著一灘不起波紋的湖水。
葉橋西把他放在一旁的西褲拿過來,褲子的質量肯定很好,葉橋西摸一摸就能感覺出來,因為他沒接觸過這樣的料子。
他長這麼大,幾乎所有很差很便宜的布料都接觸過了。
於是他很小心地把褲子放在一旁,沒再用手使勁捏著,怕捏出皺紋來了。
手剛搭上睡褲邊緣,霍見臨突然衝上來把他按在後麵的衣櫃裡,葉橋西的視線頓時被衣櫃裡掛滿的衣服阻擋了視線。
“乾什麼?”葉橋西嚇了一跳,頭也在牆上嗑了一下。
霍見臨也聽見了,第一時間把手伸到後腦勺揉了揉:“撞哪裡了?”
葉橋西感覺後腦勺燙得厲害,霍見臨的體溫太高了。而且霍見臨的手很大,葉橋西感覺自己的頭完全被他掌控在了手裡。
“沒事,隻是聽著聲音大,不疼。”葉橋西一隻手推開他,後麵有掛著的衣服墊著,是真的不疼。
霍見臨把他從衣櫃裡拉了出去,立刻要湊上來看,葉橋西偏頭躲開了,貼牆站著。
“讓我看看!”他躲閃的動作太明顯,霍見臨眼底的光暗了暗,拉過他的手強忍著道。
他追過來,葉橋西退無可退,隻能順著他的力低下頭。
後腦勺的頭發一層層地被霍見臨撩開,葉橋西感覺到他的手指在他頭皮上揉了揉,然後微不可聞地歎著氣道:“對不起,我剛剛太不講道理了。”
葉橋西沒回答,如果他認知沒錯的話,霍見臨從昨天到未來,不講道理的地方會有很多,這不是一句道歉就能不讓他這麼做的。
“我隻是想給你換衣服,我不想你拒絕我。”他把葉橋西的頭強硬地按在肩膀下,用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腦勺,哄孩子一樣。
葉橋西睜著眼,視線被他的衣物遮擋,看不清東西。
“你應該跟我說沒關係。”霍見臨貼著他的耳邊,固執道,“這更多隻能算我們夫夫之間的情//趣。”
葉橋西終於閉上了眼,霍見臨輕輕拍著他的頭的手已經停下來了,一路往下落在了葉橋西腰上,催促著他說話。
“沒關係。”葉橋西無奈道。
霍見臨認定了的事情,根本沒有轉圜的餘地,葉橋西從很早以前就認知到了,如果不順從他,吃苦的隻是反抗他的人。
然後霍見臨在他臉頰上啄了兩口,把他的褲子脫下去,蹲下去摸他小腿上那塊疤。
葉橋西一直沒動。
霍見臨卻問他:“痛嗎?”
葉橋西搖搖頭:“以前肯定痛,過去這麼久了,現在不痛了。”
霍見臨緊閉著雙唇,幫葉橋西把褲子穿上,然後拿一旁的領帶給他係上,一邊係一邊說:“那時候我沒有能力,沒保護好你,以後不會讓人傷害你了。”
他低頭看著葉橋西,迫切地想得到葉橋西的回答,但是葉橋西的思緒早就被他剛才那句話拉回到過去了。
當時霍見臨□□爸關在半人高的鐵籠子裡,冬天,後院裡連擋風的地方都沒有,霍見臨在裡麵關了半個晚上。
葉橋西半夜偷偷摸出去,給霍見臨倒了一碗開水,把自己晚上吃剩的半個饅頭拿出去給霍見臨吃。
霍見臨沒有吃他那半個饅頭,喝了兩口水,然後眼神專注地看著葉橋西身後。
葉橋西轉過身,乾爸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他叉著腰醉醺醺地看著葉橋西,大聲質問他大晚上出來乾什麼,是不是想放霍見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