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有一隻大金毛路過,葉橋西不認得這是什麼品種的狗,又因為它碩大的體型有點害怕。
但是看它的眼睛在昏暗的夜色裡亮得如同銅鈴,伸出舌頭偏頭好像在對他笑,不由自主地又跟了上去。
狗主人把繩子卡得很緊,告訴葉橋西可以摸一摸它。
於是葉橋西蹲了下去,一邊揉金毛身上的毛,一邊跟主人閒聊。
狗主人說話風趣幽默,葉橋西聽得發笑,更加不想走了。
再低頭,葉橋西看見一雙反光的黑皮鞋。
他嚇得跌坐在地上,狗主人下意識來扶他,卻被身後一道力量扯開了。
“葉橋西。”霍見臨臉色幽怨地走出來,一邊抬手看時間一邊質問他,“為什麼這麼晚了還不回去?”
他把葉橋西從地上拉起來,用力禁錮在自己懷裡,眼神陰暗地看一眼狗主人,幾乎是用拖的形式把葉橋西拉到了路旁的車裡。
葉橋西雙手用力抓著車門,指尖發白,頂著霍見臨瀕臨發火的目光說:“我想坐擺渡車。”
“不行。”霍見臨一口否決,葉橋西張著嘴還想爭執,霍見臨一隻手摟住他的腰把他塞進後座,咬牙切齒問他,“葉橋西,坐擺渡車是還想跟彆的男人說話嗎?”
車門被霍見臨重重甩上,動作大得車子都抖了抖,葉橋西頓時不敢造次了,坐起來要往另一邊車門倒。
霍見臨按住他,抓住他的手用力捏著:“葉橋西,我不想發火,你安分點,我們大家都舒服。”
狹小逼仄的空間裡回蕩著霍見臨粗重的喘氣聲,葉橋西被霍見臨抓著的那隻手的手指不受控製得縮了縮。
“今天出去做什麼了?”霍見臨盯著葉橋西看了半天,臉色依舊不是很好,生硬地轉移話題。
葉橋西低下頭,把今天今天在外麵做的事情告訴他,從開口就刪去了找江敘的事,隻是說坐了地鐵,追了小狗。
霍見臨終於笑起來,捏著他的手力氣逐漸變小,最後演變為強勢地鑽進他的指縫跟他十指相扣。
無名指上涼涼的,葉橋西這才注意到霍見臨不知道什麼時候在無名指上戴了戒指,昨天都還沒有的。
“我定做的戒指到了。”霍見臨也注意到他的目光,笑意更明顯了,孩子氣地搖晃他的手,“其實以前就定做過一對,但是沒想到你那麼瘦,隻好重新定做了。”
他鬆開葉橋西的手,葉橋西出了一會兒神,沒注意到他從哪裡拿出來的戒指,抓住他的手蠻橫的就往他無名指上戴。
“你是結了婚的人了,沒有人結了婚還去招惹外麵那些人的,你要知道。”霍見臨語氣低沉,拿著戒指的手不受控製地發抖,因為激動聲音都有些顫抖。
可是說的話還是讓葉橋西聽出來威脅的意味。
上車的時候霍見臨臉色很不好,可後來終於是緩解了一些,葉橋西以為翻篇了,沒想到是在這裡等著他。
指尖已經接觸到戒指了,葉橋西被涼得縮回手,把手捏成拳頭死死貼在大腿上。
霍見臨的神色肉眼可見的陰暗了下來,失控地把葉橋西的手拉過去,用力掰開他的手指質問他:“你躲什麼?”
手指被他硬生生一根根掰開,葉橋西忍著痛沒叫出來,看見他偏執的神色,最終沒敢再躲,儘量哄著他道:“沒躲,也沒有招惹外麵的人,我根本記不清我在外麵見過哪些人。”
霍見臨需要哄著,葉橋西在幾天前明白的。他需要葉橋西時時刻刻都給足他安全感,一旦葉橋西的行為出現了一點偏差,他就會警戒起來。
為了自己的日子可以輕鬆一點,葉橋西願意丟下自尊去哄他。
他是金籠的掌控者,葉橋西是困在金籠裡的人,葉橋西要走,隻能等他放鬆警惕的時候偷溜。
霍見臨因為他那句誘哄的話而軟化,按著他的後腦勺讓他倒在自己懷裡,貪婪地吻他的發尖。
葉橋西的手放在左邊的口袋裡,那裡麵有他今天剩下的四十幾塊錢。
這是他為自己逃跑積累的路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