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陳故的話，蘇今宵雖仍低頭作悶悶不樂狀，但解開了衣領再偏了偏頭，將脖頸全展露在陳故眼前。

陳故坐在他身邊認真準備上藥，但在他脖子上摸了一手粉，拿紙擦了擦後絲毫沒能擦掉，他便再沾了點水，結果隻是全變成水珠掛在皮膚上。

蘇今宵雖然裝作沉思，但注意力都在陳故身上，意識到他拿遮瑕沒辦法，忍了忍才沒笑出聲。

“已經乾了，拿水擦不掉的，你這應該也沒有卸妝水，我回去自己處理就好。”

“等一下。”陳故沒讓他走，而是到辦公桌前按下呼叫按鈕，“有沒有卸妝的東西？”

“有，我現在就拿過來。”

秘書知道誰在陳故的辦公室裡，語氣相當慷慨激昂，然後乾勁滿滿在同事之之間搜刮了一圈，連帶上自己的都拿給了陳故。

她退出去關門的時候，陳故還能看見後麵有一堆探頭探腦的身影，顯然原本不知道蘇今宵來的人也都知道了。

再回頭看一茶幾的瓶瓶罐罐，陳故仍無從下手，蘇今宵看他嚴肅到像在簽合同一樣的表情，終於笑出聲：

“彆研究了，我來吧，有鏡子嗎？”

辦公室沒鏡子，但旁邊就是陳故平常休息的房間，他往看著是牆麵的地方一推，露出後麵的休息室。

“裡麵有。”

黑黢黢的房間裡，蘇今宵一眼就掃見裡麵鋪著白色床單的大床，下意識攏住了領口，猶豫道：“……你拿出來就好。”

“嗯？”陳故打開裡麵的燈，看著突然變奇怪的蘇今宵，語氣平靜解釋，“鏡子釘在牆上拿不出去。”

燈一亮蘇今宵的緊張已經減少了很多，裡麵不是他想象的特殊愛好者的極限場景，而是普普通通的一居室。

他有些尷尬，鬆開擋著領口的手，然後拿起一瓶卸妝水走進去。

裡麵和酒店套房沒區彆，甚至乾淨整潔到沒有人住過的痕跡，隻有靠近洗手台的地方，能聞到一點陳故常用的香水的味道。

完全安心的蘇今宵快速洗掉遮瑕，掛著一脖子水準備抽紙擦的時候，旁邊遞過來一個毛巾。

“嗯？這是你平常擦臉的，我還是……”

他說話的功夫水已經順著衣領流進去，陳故顧不得等他說完，就直接把毛巾按在了人脖子上，再揉了幾下快速擦乾。

即便反應足夠快，蘇今宵的襯衫領口還是濡濕一小片，白色的布料變得透明貼在胸口。

“我這有其他襯衫。”陳故立即打開櫃子，示意蘇今宵隨便挑。

裡麵都是成套的西裝，各種款式和配飾也都是搭配好的，蘇今宵不好亂拿，而且他的衣服隻是濕一片，不用這麼重視。

不過見陳故對他領子濕了點都這麼上心，蘇今宵心情很好，直到想起自己過來的原因，眼神又嚴肅了起來。

“你對林應淺也是這樣？不計代價給他一切需要的，然後得到一個新的……工具？”

他省去了工具前麵的泄欲兩個字，不想把話說的太難聽，但卻導致陳故完全沒往他想表達的意思上理解。

陳故隻覺得蘇今宵竟然如此敏銳，思索片刻後便坦誠道：“按理應該是，但我個人更願意這麼對你。”

說的是把誰看作主角的問題，可蘇今宵從來和他不在一個頻道，聽完還覺得有內情且陳故又在暗戳戳對自己表白。

“所以，真有個說你該捧林應淺的算命先生？”

蘇今宵能問出這種話，已經是從完全不信到半信半疑，說完還仔細觀察著陳故的表情。

說劇情能算命也沒錯，陳故果斷點頭，毫無表演痕跡，蘇今宵也沒看出端倪。

在演戲上，蘇今宵很相信自己的判斷，已經信了大半，語氣輕鬆問道：

“那麼我的金主先生希望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呢？”

陳故和他對視，見人不是開玩笑，便同樣認真對待，他很少有能要求主角的機會，當即決定跟著劇情走。

“幫我讓林應淺火起來，然後續簽陳氏名下珠寶品牌的代言人，明年我需要你和林應淺拍一條鑽戒廣告。”

蘇今宵現在完全相信陳故是個老迷信了，不然誰能乾出來像是撮合彆人、給自己戴綠帽子的事。

他有點喜歡陳故這種正經的樣子，但也有點失望，走近按住陳故的肩膀，再掃了眼身後的床，意有所指道：

“沒有其他的了嗎，說不定我都可以滿足你……”

陳故視線一飄，跟著看了眼床，然後迅速扔掉自己腦子裡的廢料，做出最理性的判斷。

“那再補充一點，沒有特殊情況我們就少見麵。”

很冷漠無情，但蘇今宵已經逐漸習慣和陳故交往，知道他時不時就傲嬌一下說點反話。

於是蘇今宵聽完直接笑了：“知道了，我會減少工作多陪你的，那你是不是該給我你的電話和電梯卡，不然每次都得麻煩其他人。”

根本沒說反話的陳故一愣，瞬間回憶起其他小世界裡的經曆，主角如果當沒聽見你說的話，那就代表他已經決定好了，不容反駁。

從來不會真惹火主角的陳故立即妥協，順著蘇今宵道：“可以，但你的卡隻能上我這一層。”

“當然，我又不是靠色相盜取你公司機密的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