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間空出來的間隙。

……是薑絲奶聲奶氣的加油聲。

全場就聽見薑絲一個人的聲音，喊，哥哥加油！

陸嘉佑閉閉眼，他聽到了，那他們就互相奔赴，一起贏吧。

贏……是不可能贏的。

陸嘉佑大腦過熱，身體機能跟不上，很快歇氣，在一邊直喘氣。

陸庭傷口疼，折騰了一下，跟在陸嘉佑身後，同樣歇到，大口喘氣。

他倆倒數第一第二。

同時進了醫務室。

陸庭內傷，老師看不出來什麼，小混混們打了一通電話，沒多久西裝男來了，把陸庭帶走了。

老師剪開陸嘉佑胳膊上纏著的繃帶，陸嘉佑不讓，鬨著要回家，說沒事。

薑絲眼巴巴扒著門口，全身都在用力的喊：“不行，老師，你給他看！”

幼崽聲音嗚嗚嗚的哭，老師不忍心，學生狀態不對，他也不許他就這樣回家。

所有的珍惜在繃帶剪開那一刹那變得清晰。

陸嘉佑兩隻胳膊上有數十條刀口，還有的刀口是沒愈合，又重新劃拉開的新刀口。

血香濃鬱，光是在這血香裡泡著，薑絲都覺得渾身舒服服懶洋洋。

可他卻無視了這味道，全身心都在陸嘉佑得胳膊上。

他震驚到呆住了，看著慘不忍睹的手臂，薑絲哇的哭出來了。

他哥手臂毀容了！

幼崽哭的震天響地，老師無奈，隻能趕緊給陸嘉佑處理傷口。

老師：“沒事，養個一個月就好了，給你配了祛疤膏，好了就往傷口塗。”

陸嘉佑垂著腦袋，輕輕點了下。

解決了大的，還有個小的。

老師在薑絲麵前蹲下身，“還好他的傷口隻傷及皮肉，沒到筋骨，近期不能碰水，不吃辛辣，他很快就好了。”

“尊嘟嗎？”薑絲哭的小嘴巴直顫，發音都不準了。

“真的。”

老師摸著哭的渾身都熱起來的小孩，起身走了，給他兩獨處時間。

門關上後，空間裡就剩下薑絲的抽噎聲了。

薑絲輕聲問：“哥哥，我成了你的負擔了嗎？”

陸嘉佑猛地抬頭，立刻去擁抱薑絲，“沒有，絕對沒有，你也不要有這樣的想法，哥哥就是太在乎你，怕失去你，想把你快快養大。”

薑絲依戀地去蹭他哥的肩頭，“可是你也不能拔苗助長啊。”

陸嘉佑：哦？？？

薑絲數著小指頭說：“你給我存血了對叭？”

陸嘉佑默認了。

薑絲說：“存的血哪有新鮮的好喝？飯飯要是不新鮮我也會不舒服的，而且你要是受傷了，傳出去對我們這樣有思想有禮貌新一代的僵屍帶來多麼大的傷害，

搞不好那些道士會說我魅惑你，讓你差點獻出自己的生命來抓我怎麼辦？”

陸嘉佑垂著腦袋，從喉嚨裡輕哼出笑。

他知道薑絲費儘心思說這麼大一串，看似譴責他，實則是在勸他不要這麼做了。

他感念薑絲的好，自然也不敢讓他擔心。

他抱著薑絲，頭抵著他肩窩窩，“嗬……魅惑我？”

薑絲低頭看自己的小短手小短腳……

“怎麼魅惑我的你給我表演一個？”陸嘉佑後退一點，去看薑絲。

薑絲撅嘴，屈辱的給陸嘉佑表演了個舞蹈。

在小小的花園裡挖呀挖呀挖……

陸嘉佑在一旁鼓掌，“啊對對對，那些道士抓你的時候，你就這麼跳給他們看。”

薑絲惱怒，衝上去對著陸嘉佑一頓猛戳！

他現在全身上下，最厲害的武器就是小尖牙了！

看著一個個陷下去又浮起來的小牙印，陸嘉佑笑得眼睛都彎了。

互相坦誠之後，陸嘉佑跟他保證不會再做傻事。

薑絲也保證他會好好長大。

至於冰箱裡存著的血，自然還是進到了薑絲的肚子裡。

陸嘉佑存血存了一周，早晚各一次，有時候周六日他休息，薑絲去鍛煉，他還會多來兩次。

這一存竟是存了十幾包。

得虧他最近吃糖，增加飯量，不然他都得露餡。

陸嘉佑怕這些血不新鮮，讓薑絲三餐喝他的，存血當小零食。

薑絲喝了半個多月，才終於將這些喝完。

今天陸嘉佑中午出門去上課，臨走時，習慣性的叮囑薑絲不要亂跑。

剛好薑絲去冰箱拿西紅柿。

陸嘉佑就見著了一個變得稍微大點，身體抽條，五官清俊漂亮的薑絲。

陸嘉佑：我崽好像長高了？

沒有吧，這才半個月？

薑絲見陸嘉佑愣在門口，還沒走，小尖牙磨了磨西紅柿，一口咬進去，喝了兩口，才出聲。

“怎麼還不走？”

看著漂亮小男孩，聽著他沒了奶味，清脆脆地聲音。

“哦，好，我這就走。”陸嘉佑腳步搖晃，有些恍惚。

不是，五歲的崽一下子長到十歲，有這麼快嗎？

他真的拔苗助長了？

陸嘉佑在自己做錯了和自己把孩子養的很好沒做錯之間，來回橫跳。

到班級後，見到陳易，陸嘉佑滿臉糾結，眉宇間帶著點痛苦，朝他伸出了手。

“麻煩你把養娃第二階段的書借我抄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