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olya Varian(九) ……(2 / 2)

少年扯過旁邊椅子上的一件衣服——應該是杜克的工作服,被隨手丟在了這裡。他猶豫再三,終是傾身上前,將它披在了熟睡的伊格萊爾身上。

怕對方亂動時蹭掉,他還貼心地掖了掖衣角。

杜克原本就在藏書室工作,就算伊格萊爾醒了,發現有人來過,也多半隻會以為是仆人,不會猜到赫洛利亞身上。

薑晝總習慣於把事情往最樂觀的方麵想。

做完這一切,他不再逗留,踮起腳離開。

煤油燈在牆上落下晃動的影子,隨著輕微的關門聲響,藏書室徹底歸於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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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謎團未解開,又來了一連串謎團。薑晝心裡的問題堆得比山都要高了。

薑晝嘗試向其他仆人側麵打聽蘇珊娜,蹊蹺的是,居然沒人聽說過這個名字。

莊園裡待得最久的下人便是管家沃爾夫先生,但他也是十六年前才來到莊園的,對十七年前的事情一概不知。

歐維辛莊園的曆史仿佛被刻意抹去了一段。

按一般懸疑片套路,這其中的真相很可能要到劇情末尾才能揭曉。

時間飛快流逝,轉眼進入深秋,天氣漸涼。

慈善拍賣會開始前,歐維辛莊園迎來了一個重要的日子——

伊格萊爾的十八歲生日。

十八歲意味著成年,意義非凡,貴族家庭會為家裡的晚輩舉行隆重的成年禮。歐維辛莊園自然也不例外。

伊格萊爾在上流社會同齡人圈子裡顯然相當受歡迎。距離生日還有半個月,各種貴重得令人咂舌的禮物便開始源源不斷地被送入莊園。

令薑晝慶幸的是,伊格萊爾似乎真的忘了醉酒後藏書室發生的一切。

二人的關係處在一種微妙的尷尬中,絕對談不上親近,也沒到相看兩相厭的地步,因為各自忙碌,加上薑晝的有意回避,他們的交集越來越少。

但薑晝畢竟吃住都在彆人家裡,若是連生日都無動於衷,未免不合情理。

他沒什麼積蓄,買不起昂貴的禮物,原本正在苦惱送什麼合適,直到某日瞧見幾名女仆做針線活,忽然靈機一動。

伊格萊爾原本有條紫色的發帶,那天在地下室磨破後,被薑晝順手帶走“毀屍滅跡”了。

就賠你一條新的吧。他想。

現實世界的薑晝長期獨居,被迫學會了很多生活技能,其中包括縫紉。他翻出自己的一件淺紫色緞麵襯衣,裁下顏色最好看的領口,又貼著邊緣滾了圈銀色的細邊。

遇到不太會的地方,他還特意跑去請教了一位女仆。

“做這種東西乾什麼?”她顯然很驚訝。緊接著又仿佛明白了什麼般,恍然大悟般捂嘴竊笑道:“赫洛利亞,這一看就是送人的禮物,你不會戀愛了吧?快老實交代是送給哪位可愛的姑娘,不許撒謊!”

……薑晝想起那位比他還要高和壯的“姑娘”,沒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就是個普通‘朋友’,請不要多想了,海倫娜小姐。”他有點無奈地笑道。

薑晝做好發帶後,將其裝進一隻精致的長方形盒子,交給了仆人,並請對方在生日當天送到伊格萊爾手上。

他不太想親自去送,估計伊格萊爾也看不上。畢竟人家隨便一件生日禮物拿出來,他賣了全身家當也買不起。

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

伊格萊爾成年禮當天,歐維辛莊園熱鬨非凡。

一樓被裝扮成了舞會場地,舒緩的音樂回蕩在大廳,衣著華麗的少爺小姐們爭相步入舞池。

薑晝沒興趣做眾星拱月的星,未等到主人公出場便回了房間。

——沒有人知道,今天也是赫洛利亞的生日。

如果米勒牧師還在,可能會好點。

但問題是他已經死透了。

“生日快樂,小赫洛利亞。”

薑晝輕聲道。

回房間時他端了份甜品,現在又覺得沒什麼胃口吃了。

自從在山林受過一回傷後,赫洛利亞的身體表麵上恢複得極快,連個疤都沒留下,但薑晝隱隱感覺到,他的底子已經大不如以前,隻是目前除了下降的體力和偶爾頭暈目眩外,暫時沒有其他更嚴重的症狀。

薑晝輕歎了口氣,側躺在床上,左手貼近右手手腕,細細感受脈搏的跳動,感受因芙塔薔薇在血管中的奔流。

演戲太久,也有點疲倦了。

他翻了個身,正準備合上眼睛睡覺時,房門突然被“吱呀”一聲推開了。

薑晝一個鯉魚打挺,迅速坐了起來。

他這才想起,剛才進來時自己手中端著盤子,還沒來得及關門。

看清來人後,他先是有點吃驚。

很快轉為了薄怒。

“我認為,擅自進彆人房間而不敲門,並不是一件非常紳士的事情,您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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