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olya Varian(十一)^^……(2 / 2)

終於,他在角落發現了幾個被扯鬆的彩色毛線團——那是女仆們特意為莉莉紮的,它最愛用嘴叼著這些東西亂跑。

薑晝心下一喜。看來莉莉應該就在這附近。

他伸手將毛線團撿起,準備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小指指腹處卻傳來一陣劇痛——

“嘶——”他條件反射地收回手。

可是已經晚了,那毛線團底部插了根木刺,汩汩的鮮血正從從小指上湧出。

薑晝沒空顧及這點小傷,咬牙把刺拔了。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很輕的“喵嗚”一聲。

他迅速循著聲音望去,不遠處衣物堆忽然開始微微顫動,還沒看清,一個雪白的團子就快速鑽進了他懷裡。

薑晝低頭,正對上莉莉無辜的神情。這位“始作俑者”似乎毫不愧疚,隻是輕輕舔舐著薑晝小指上的傷口。

“你啊……真是,”他有點無奈地笑了笑,“知道給大家添了多少麻煩嗎?下次可彆這樣了,小祖宗。”

薑晝起身準備抱著莉莉離開。

但不知為何,它卻從少年懷裡掙脫了出來,拖著他的褲腳不願走。

“赫洛利亞,你找到莉莉了嗎?”

瑪格麗特小姐的聲音在走廊上響起。

“它在這兒,在這個儲物間裡!你進來吧,不過……好像遇到了點麻煩。”

看見莉莉,瑪格麗特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真是太謝謝你了,赫洛利亞。”她蹲下想將莉莉帶走,它卻死活不肯走出儲物間。

瑪格麗特問道:“怎麼回事?”

莉莉似乎想把他倆往某個方向引。薑晝和瑪格麗特順著它的指引,來到了房間角落一個陳舊的紅木梳妝台前。

梳妝台已經有些年頭了,表麵的油漆被漫長的時間剝了個七七八八,鏡子上也布滿灰塵。

薑晝和瑪格麗特檢查了一番,沒發現有什麼異常。梳妝台的櫃子都是空的。

但莉莉趴在梳妝台上,拚命用爪子指著靠牆的那麵。

梳妝台背麵有什麼東西嗎?

薑晝沿著夾縫將手探進去摸索,碰了滿手的灰。

——什麼都沒有嘛。

他正準備收回手,指尖倏然觸到了一個堅硬的事物。

“等一下,瑪格麗特小姐,裡麵好像真的有東西。”

瑪格麗特也是滿臉疑惑,她和薑晝對視一眼,各自抓住梳妝台的一角,合力將它移開。

隨著一陣刺耳的轟隆聲,梳妝台的背麵終於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他們眼前。

剛才薑晝碰到的地方,竟然是一個微微凸起的木格子。

他打開那個格子,裡麵隻有一隻木匣,而木匣裡……

看清那幾件東西的時候,瑪格麗特和薑晝同時愣住了。

木匣裡裝著一隻純金的酒杯,周身雕飾著華美精致的花紋,看著像是維裡安家族族徽上的那隻聖杯。

除了酒杯,裡麵還有一個非常漂亮的懷表,也是純金的,表蓋鑲嵌了一圈淺藍色的寶石,指針已經不再走動。

但真正讓薑晝驚訝的不是那些昂貴的金子和寶石。

他伸手打開懷表,裡麵赫然雕刻著一個讓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圖案!

——三條蛇,傀儡絲,纏繞的心臟,詭異的十字架……

“怎麼了?赫洛利亞,你的臉色蒼白得可怕,是生病了嗎?”

薑晝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他擺手道:“沒事,瑪格麗特小姐,這兩個名字你知道是誰嗎?”

那個圖案下麵還有一行小字,應該是兩個名字。

——Rivers & Suzanne

裡弗斯和蘇珊娜。

薑晝在地下藏書室裡找到的那本日記,就是蘇珊娜的。

“裡弗斯……我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但是蘇珊娜……”瑪格麗特皺了皺眉,“這是我過世的姐姐的教名。”

姐姐?

薑晝想起來了,伯爵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就是伊格萊爾的母親,已經去世十幾年了。

“但是我也不太能確定,我對姐姐的記憶非常模糊,長輩們也從來不肯告訴我有關她的事,這個名字還是我無意中偷聽他們的談話時聽到的。唉,我想他們也是怕我難過吧,聽說她是病死的,侍奉她的嬤嬤搬遷到了田莊裡……”

薑晝盯著懷表蓋上的淺藍色寶石,不知為何,覺得它們的顏色有點眼熟。

既然是姐姐的遺物,那自然要妥善保管,瑪格麗特將匣子重新關上。她還趕著出門,同薑晝告彆後就帶著莉莉和匣子走了。

儲物間安靜了下來。

但薑晝的思緒卻徹底亂了。

控製安妮的咒文出現在了伊格萊爾的母親——蘇珊娜的遺物上。

蘇珊娜似乎成了歐維辛莊園的禁忌,與她有關的那段曆史被人為地抹去了,莊園裡沒有一個仆人聽說過她,伯爵夫婦對她的一切閉口不談。

在地下藏書室找到的日記本是蘇珊娜的,裡麵有一張繪著因芙塔薔薇和三條蛇圖案的卡片。

懷表上的另一個名字,裡弗斯,又是誰?

因為蹲了太久,薑晝站起來時感到一陣眩暈。

他靠著牆休息了一會兒,再睜開眼睛,神情卻變得驚駭無比。

梳妝台的鏡子正對著他,因此他可以清晰看見裡麵映出的身影——

那是一個有著淺藍色雙眸和金色長卷發的美麗少女,玫瑰色的唇瓣保持著和薑晝一模一樣的驚訝弧度。

薑晝僵硬地後退了一步,她也僵硬地後退了一步。

分明是完全不同的五官和容貌,可那雙眼睛裡透出的熟悉感,卻如密密麻麻的蛛絲,將他的心臟牢牢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