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這些人已經觀察他好一會兒了。
“天哪,他醒了!”
“眼睛還怪大的……”
“你能聽懂我們說話嗎?”
“真是山上的野人啊?”
“以前不是有那種狼孩的報道嗎?不過,他身上乾乾淨淨的、沒長毛,但頭發卻是藍色的,有點奇怪。”
“他這樣要怎麼處理啊?”
……
一群人也不敢離太近,好奇地圍著饕餮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這時,有人從外麵回來,左手裡提著幾個包子,右手還拿著一個往嘴裡送。
饕餮聞到香味,抬起腦袋咽了咽口水,同時他的肚子發出咕咕聲。
“他是不是餓了?小趙,把你拿包子拿來兩個。”一個領導模樣的人開口。
小趙一臉懵地把那袋包子遞出去。
所裡反應最敏捷的人擔了喂疑似野人的饕餮包子這個重任。
他先戴上防護手套,又戴一層一次性手套,拿著包子、伸直胳膊遞到饕餮嘴邊。
同時,他的腳儘量遠離,還做好了情況不對就後退的準備。
然而饕餮隻是叼走包子,幾乎一口就吞掉,然後眼裡寫滿“還要吃”。
他畢竟隻是掰了點玉米,又不是什麼重大犯罪嫌疑人,還疑似是個不懂社會規則的野人,警察總不能餓著他。
那個領導模樣的人就再次吩咐:“去看看食堂還有吃的沒。”
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他們大多數人都吃過了晚飯。
而在去食堂的人回來之前,辦公室裡的火腿腸、牛奶、小餅乾等零食一大半都進了饕餮的肚子。
大家都覺得就算按照成年男人的飯量,他這個時候應該已經三成飽了。
更何況,他們聽說他之前還啃了點玉米棒子。
因為玉米地太亂了,後來又是一片混亂,所以大家暫時不清楚他吃了多少。
不然他們肯定不敢再喂他吃東西。
被撐死的人不多,但絕不是沒有。
很快,去食堂的人回來了,端著一盤菜卷和一碗空心菜雞蛋湯。
考慮到饕餮無法溝通,而且他看起來確實也不像個正常人,警察就不敢貿然把他鬆開。
因此,菜卷依舊是彆人喂他吃的。
一盤菜卷喂完後,一人阻攔道:“不敢再喂了。”
如果是久餓的人,不能突然吃太飽,否則胃會受不住。
而且這個小野人情況不明,聽之前報案的村民說他力氣比較大,萬一他吃太飽後有力氣了,控製不住了怎麼辦。
然而,把食物擺在饕餮麵前而不讓他吃,那是不可能的。
饕餮身上的麻藥勁已經過了,他又吃了點食物恢複些許的力量,再加上對食物的渴望,他竟然掙脫了束縛。
周圍的人被嚇了一跳,已經有人舉起了警棍。
可是饕餮隻是端起那碗湯“噸噸”地喝起來。
他現在的形象不怎麼好看:頭上灰藍色的毛十分雜亂,還沾了點玉米須;臉上的臟灰被人擦掉了,可青草汁乾涸後留下的黑色痕跡卻不是那麼容易擦去的;他的唇角又因為被投喂,不可避免地沾上碎屑和醬汁……
而他身上呢,還裹著那個布單子,因為被他掙開,現在像個半身裙似的束在他腰間。
此時他的上半身就完全-裸露出來。
眾人隻看到他的腹部,何止是平坦,甚至還有些凹陷。
他剛才吃那麼多東西都到哪裡去了?
饕餮很快就喝完了湯,放下碗,並曲指敲敲碗沿,意思不言而喻。
眾人看他不像是完全沒有理智的樣子,就一邊剝著核桃投喂他,一邊試著和他溝通。
饕餮雖然不像白澤那樣能“通萬物之情”,也不像角端能“通四方語言”,但他到底是靈獸,學習能力還是不弱的。
他很快就能聽懂一些簡單的語言、進行溝通。
而他說的最清晰、最字正腔圓的字,就是“餓”。
當饕餮知道那些地裡種的東西不能隨便薅、山裡的動物更是不能抓來吃時,他都有些絕望了。
不過,嘗過人類的食物之後,他對那些草啊生肉啊都沒了興趣,也不會再去乾偷掰玉米、捕獵之類的事情。
但,人類的食物都是要錢買的。
“你不能偷、不能搶,不然,以後就要坐牢,一頓隻能吃這麼一小盆飯,每天還要勞動改造。”
警察這麼叮囑過他,他也記下了。
那他要怎麼掙錢呢?
一人建議道:“你那麼能吃,可以當大胃王吃播啊。”
饕餮不知道“吃播”是什麼意思,但他一聽到“吃”,就眼前一亮。
然而,一位年輕姑娘緊接著就反駁這個提議:“你沒關注新聞吧,吃播早就被禁了。”
另一人建議:“他長得不錯,可以參加那什麼選秀出道啊,據說當明星可掙錢了,還沒什麼門檻。”
饕餮又是眼睛一亮:“能吃飽嗎?”
那位年輕姑娘又道:“嗨,張哥,你不太關注娛樂圈吧,選秀也被禁了。”
得知“被禁”就是不能做的意思,饕餮十分喪氣。
那他還能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