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懷璟並不抗拒墨非白穿過、由白澤毛製成的衣服。
他沒有意識到,被彆的獸的毛和氣味包裹,是一件多麼曖昧的事,以及其中暗含的宣示主權的意味。
他也不排斥其他獸的味道。
對他來說,味道隻分兩種:食物的味道和其他。
可能是他喝過白澤血的緣故,現在他覺得獨屬於墨非白的、顯得有點清淡的味道十分好聞。
他們這些靈獸嗅到的、所說的“味道”,其實不同於人的體味,而是一種有些玄妙的“氣”。
墨非白的味道有點像木瓜水。
而窮奇的味道則是像毛血旺。
所以陶懷璟才想嘗一嘗。
可現在,木瓜水很討厭毛血旺……
聽墨非白一再強調不要親近彆的獸,陶懷璟隻好點頭道:“我知道了。”
他的態度不太莊重,讓墨非白覺得他根本沒有上心。
隻是他都應承了,墨非白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複,顯得自己很囉嗦,又讓陶懷璟厭煩。
墨非白隻打算以後把他看得牢一點。
陶懷璟也確實沒有上心。
他根本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更不明白墨非白為什麼這麼在意。
今天是窮奇主動送上門來,他才想嘗一嘗的。
至於他以後會不會再遇到窮奇,若是遇到要怎麼做,陶懷璟懶得多想。
墨非白支付了飯錢,賠償了被損壞的門窗和圍裙,才帶著陶懷璟離開。
墨非白沒有回劇組,而是又帶陶懷璟去泡澡。
清潔身體對於屬水的白澤來說是很簡單的事,可是,現在墨非白是心理上的嫌棄。
所以還是采取最原始的方式好了。
把小饕餮洗乾淨,再穿上他的衣服……
墨非白麵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打著各種小算盤。
陶懷璟不知道墨非白心裡的那些小九九,他不理解為什麼這個時候要去洗澡。雖然天黑了,但他還沒吃飽,更不打算睡覺。
陶懷璟向來不怎麼勤快,而且他又不像人類那樣會出汗、皮膚分泌出油脂,和墨非白同住之後,他養成每天睡前洗澡的習慣已經很難得了。
見陶懷璟不願,墨非白既不解釋真正原因,也沒有多哄勸,隻說:“洗完再去吃。”
陶懷璟皺眉。
墨非白補充一句:“又不用你動。”
陶懷璟:“好。”
就是一整個拿捏。
陶懷璟泡完澡,更餓了。
墨非白喂給他一顆白gao(艸咎)。
“你今晚吃了烤肉和火鍋,吃點素的。”
也不知放了多久,這枚小果子已經成為果乾,但還留著一絲甘甜。
陶懷璟吃完,就眼睛一亮。
和上次的湯一樣,他吃完很容易就有了點飽腹感。
墨非白見狀輕哼一聲,問:“窮奇有這些嗎?”
陶懷璟:“我隻是想嘗嘗窮奇的味道,又沒打算跟他走。”
儘管已經很了解他的本性,聽到這話,墨非白依舊是又氣又無奈。
“果然是隻貪心的饕餮啊。”
左手撫上陶懷璟的後頸,墨非白有些鄭重地說:“人類有句話,叫‘魚與熊掌不能兼得’。你若是選擇了我,就不能再親近其他獸了。”
墨非白嘴裡說著“選擇”,其實壓根就沒給陶懷璟選擇的餘地。
他的左手稍稍用力,右手已經抬起,在自己的側頸劃了一道血痕。
陶懷璟正在垂眸思考,“親近”指的是什麼,他明明隻是把窮奇當食物啊,結果就聞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