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量為王的時代,她也經常感到不適。所以她反問告訴自己,需要堅守底線。她不想自己在獨處沉思的時候,為自己做過的事情,感到羞愧不已。
餘幼汐勾唇笑了下,沒有立馬回話。
唐綺佩接過來,也同樣笑了笑,說:“我當初答應讓蔡豪參與節目,也有充分考慮他當年發生的事情,我不可能隻耐心聽他講這些年艱難的自我心路曆程,還有他坎坷的複出經曆。承認我們想要話題度和吸睛點,這沒有什麼可羞恥的?流量時代,很多時候……酒香也怕巷子深。”
餘幼汐也是這個意思,但是這話如果初來乍到的她來說,太過尖銳不討好。
“綺佩姐,你打算怎麼解決?”
餘幼汐問道,她更在意唐綺佩這位團隊老板如何解決。
“蔡豪正在申城拍戲,他經紀人也在陪同,我和她有過幾次接觸,我準備過去找她談談。”唐綺佩說完,看向負責外部對接的陶楚靜說道。“楚靜,你簡單收拾一下,我想我們可能需要出差兩天。”
陶楚靜隨即會意,站起身點頭說好。
“幼汐,你們可以開會討論新版台本了,然後等我們出差回來再一起修改。”唐綺佩說。
餘幼汐答好,離開會議室的時候,她見唐綺佩有意等她一起走,心裡稍斟酌了下,說:“……如果無法說服蔡豪和他經紀人,那麼剩下的方案,對《綺談》來說,都是弊大於利。”
那些在內心反複掙紮過的讚美和懺悔,欲望和克己,快樂和痛苦,保持坦誠直率,從而才能直言不諱,這是《綺談》對嘉賓的期許,或者說是潛在的要求。
無法說服蔡豪,那麼繼續讓他參加《綺談》,無論如何都是破壞自我原則的行為,她剛才說的那個最壞結果,建立在剩下九期全部高水平發揮的基礎上。這一點她們有信心儘善儘美,但卻無法保證真的會好評如潮。
說是最壞,其實牽強。那是她清楚唐綺佩內心的想法,幫她一起說服團隊同事的一種說辭。
“如果不能說服蔡豪和他經紀人,我就去找星光那邊的人,拒絕他上我們的節目。畢竟——我們還沒有和他簽合同呢。”唐綺佩有點立軍令狀的意味,她眨了下眼睛,笑說。“再者……《綺談》也不是才剛發一期的新節目了,星光那邊應該舍不得為了一個蔡豪,砍掉我們這個熱榜第一的小節目。”
唐綺佩說“小節目”三個字的時候,著意加重語音,餘幼汐也跟著她笑了。
實績在手,就算和哪一方談判,都會多幾分底氣。
上午會議結束,唐綺佩和陶楚靜火速出差,到申城去見蔡豪的經紀人。
餘幼汐和整個小組,一整個下午都在開會,持續到晚上下班。等到眾人下班回家,她坐在工位上順著思路開始整理歸納,在一些分叉處補充更細致的角度和內容。
沉浸在工作中,沒有留意時間,等到從文檔中抬頭,活動腰身的時候,發現已經八點多了。
餘幼汐提前給秦婉柔打過電話,說今晚加班,不回家吃晚飯了,晚飯隻簡單吃了兩塊餅乾。等到秦婉柔給她打電話,辦公桌上的小擺鐘時針已經過了“10”。
秦婉柔關心問:“汐汐呀,還沒有加完班嗎?”
“我準備收拾一下,打車回去了。”餘幼汐講著電話,鼠標點擊保存文檔,關機。
家裡每天都讓沈叔送她上班,早上通勤不方便,她沒有拒絕。但是下班,她堅持自己打車回家。
工作室除了唐綺佩,沒有人知道她和黎家的關係,她有意隱瞞這點,雖然決定回京港工作,但是她不想在本職工作上借黎家的東風。
秦婉柔說:“不用打車了,黎晏今晚在外麵有應酬,我讓他順路直接載你回來。”
掛了電話,餘幼汐糾結地坐在辦公桌前。
黎晏的庫裡南Black Badge,全市找不到第二輛的定製款。
新聞大廈燈火通明,整幢大廈每晚加班的人很多,更不用說工作室還有同事沒走。如果被迎麵撞見,她上了他的車,明天不用出一上午,全樓的人都會知道。
突然靈機一動,餘幼汐想到一個絕佳的辦法,她重新拿起桌上的手機,撥通小劉的電話。
“餘小姐,您好。”
“小劉,你好,我想問一下,你們大約多久到新聞大廈?”
“小黎總還沒有離場。餘小姐,待會到了新聞大廈,我給您打電話。”
“不用麻煩,我直接在樓下廳裡等你們就行,車子和車牌我都記得。不過,我想麻煩你件事……”
“餘小姐,您請講。”
餘幼汐語氣略帶猶豫:“你…能不能將車子往前開個路口,我這邊還有同事沒下班……”
小劉給黎家開車多年,馬上懂了餘幼汐的意思,回道:“好的,餘小姐,我將車子開到旁邊的南嘉東路等您,您看可以嗎?”
餘幼汐聲音愉快:“可以可以,謝謝小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