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行看著卓硯還沒收起笑容的側顏，唇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他在對方發現自己視線前轉開眼，對周廷欄說：“走吧。”

“誒，等等。”周廷欄說：“我和我女朋友拍點照片，你找個地兒等等我吧，很快。”

話說完人就已經跑遠了。

賀行找了個樹蔭站著，繼續解手機裡沒結束的數獨。

殘局結束，周廷欄還是沒回來，賀行戴著耳機聽歌，眼神漫無目的地望向周圍。

有幾個女生在排隊和楊倚拍照，有幾個關係好的女生在一起拍合照，還有幾個女生在找……卓硯拍照。

賀行看著那邊。卓硯站在最前麵，手上拿著女生戴著粉色手機殼的手機，臉上笑著比了個耶。

他正看得入神，忽然被人打斷。

“賀行。”兩個女生捧著手機，鼓起勇氣問，“可以跟你拍張照嗎？我們和其他人都拍過了，就差你跟卓硯了。”

賀行微笑著，正要拒絕，餘光瞥到正在拍照的卓硯，話在嘴裡頓了一下，他改口道：“可以，但我馬上要給我妹妹打個電話，你們先找卓硯拍，我待會再跟你們一起拍，行嗎？”

二人點點頭，先找卓硯去了。

賀行看著她們離開，給賀妍發了條短信：

【拍畢業照，在教室等著我。】

他又特地站了一會才往那邊走。

女生剛和卓硯拍完，看到賀行過來馬上又舉起手機，將鏡頭對準自己和他。

賀行配合地看著鏡頭，嘴角微彎，看著雖然不像是笑，但也沒有平時那種不可靠近的冷淡。

其他幾個人見此紛紛膽子變大，也說要跟他一起拍照，賀行一一同意了，用同一個表情姿勢拍了好幾次。

卓硯在一旁看著，佯裝吃味打趣她們：“怎麼跟我拍的時候沒這麼激動，區彆對待啊。”

女生們都被他逗笑，配合地安撫幾句。

卓硯笑著，“可惜我沒帶手機，不然我也學你們跟賀行拍照。”

賀行捏緊手機邊框，自然地接話，“我帶了，我們也拍一張？”

“行啊。”卓硯答應地很爽快，立馬湊到賀行身邊。

賀行輕微屏住呼吸，調出手機的相機，用前置攝像頭對著自己和卓硯。

隨著“哢嚓”一聲，手機裡的畫麵被定格。

周廷欄和女朋友拍完照回來找賀行，嘿嘿笑道：“等久了吧，走吧……我草？”

他瞪大眼睛看著賀行手機上的照片，震驚地說：“怎麼P出來的，這麼真。”

“……”賀行把自己和卓硯的合照劃走，摁滅手機，淡定地說：“沒P，剛拍的。走了，賀妍還在等我們。”

周廷欄：“？”

事後周廷欄在確定照片不是P出來的後，逼著賀行在他手機裡留下了十多張合照。

-

高考兩天，北城一中校門口聚集了許多媒體，都想抓住高考這個熱點，如果能采訪到未來狀元，月底的頭條就是他們的了。

考完英語，賀行一邊往外走一邊打開手機，很快就蹦出三條短信。

賀妍：【哥！我們來接你了！】

李眠：【小行，我們就在門外等著你。】

賀山川：【考完試儘快出來。】

賀行收好手機，一出校門就看到酒紅西裝的賀山川，紅色旗袍的李眠，還有紅色連衣裙的賀妍。

“……”

賀行無奈地走過去，接住李眠送的花，說：“怎麼都來了，不是讓你們在家等我回去就行嗎。”

“那怎麼行。”李眠高興地打開車門，“你就高考這一次，我們怎麼能缺席。”

賀妍興奮地湊過來：“哥，考得怎麼樣？”

“考都考了，彆問這些了。”賀山川給司機報了個餐廳名字，“今天你畢業，咱們去慶祝一下。”

賀行撥弄了兩下花束，淡淡地笑道：“嗯，考得還行，不用擔心。”

第二天醒的時候，賀行隱約聽到樓下有陌生的人聲，他簡單洗漱完換了身衣服。

走在樓梯口時，他聽見了客廳的對話。

來人應該是賀家某個他沒見過的親戚，他說：“賀哥，這照片上是你那兒子嗎？怎麼沒見著，跟嫂子出去了嗎？”

賀山川說：“沒有，他還在樓上睡著。”

那人登時就不滿了，“幾點了還在睡，這可不行啊。要我說，這孩子之前養在你前妻那，指不定有還有多少壞習慣，萬一以後養不熟，可得不償失啊。”

賀行腳下一頓，抬眸透過牆壁往聲源處看。

賀山川冷淡中帶著不善的聲音隔了好一會才響起，“這麼說就不對了吧。小行是個好孩子，再怎麼樣都是我兒子，睡個覺而已怎麼還扯到壞習慣上了。你要是看不慣小行在我家，以後也不用總是屈尊往西山苑跑，畢竟這也是小行的家。”

保姆這時從廚房出來，看到樓梯上的賀行，打了聲招呼：“賀行少爺您醒了，要吃點什麼嗎？”

賀行從樓梯上下來，冷淡地掃了一眼沙發上坐著的陌生親戚，應了聲，“隨便弄點東西吧，等會我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