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盒子被打開，裡麵是一支有使用痕跡但仍然很新的鋼筆。

卓硯把筆拿出來，期待地問：“還記得嗎？”

黑金配色的鋼筆，連裝筆的盒子都是當初那一個。

賀行捏著相框的手一緊，半晌才開口：“你還留著？”

這是高一時他送給卓硯的那支。

“對啊，我留了很多以前的東西。”見他記起來，卓硯滿意地把筆收回去，又翻出一本相冊，說：“這裡還有高中的照片，你要看嗎？”

“看。”

卓硯剛準備把相冊遞過去，賀行就往他身邊坐近一步。

二人之間本就隻有一拳的空隙，賀行這麼一動，他的肩直接抵上卓硯的後背，二人手貼著手，腿貼著腿。

感受到身邊人一瞬間的僵硬，賀行故作沒有察覺，將相冊移到二人腿上，說：“一起看。”

“……”卓硯回過神，悄悄直起背，給自己的後背創造出一點空隙，鎮定地看向腿上的相冊，“……好。”

賀行翻了幾頁，都是卓硯小時候的照片，往後再翻幾頁，照片上的卓硯越來越大，有在遊樂場的，有在學校的，有在家裡的。

偶爾還有幾張合照，賀行在裡麵看到了高中時見過的卓硯媽媽。

被人翻小時候照片這事對卓硯來說多多少少有點羞恥，他伸手去蓋相冊，“前麵是我小時候的照片，我給你翻高中部分。”

他的手還沒等蓋上去就被賀行按住，拿到一邊。

賀行目光沒離開相冊，“彆，我看看。”

“……”卓硯手被壓著，他嘗試往外抽，沒能成功。

賀行又翻過一頁，“就看一下，彆小氣。”

“……噢。”

賀行的手心有點燙，因為怕卓硯來拿相冊所以按得比較用力。

二人的皮膚都薄，卓硯的手背能感受到他脈搏跳動的頻率，一鼓一鼓有力地不像脈衝，而是像心跳。

但他沒再嘗試抽出手。

-

雖然卓硯和賀行住在一間房子裡，但平時白天基本見不上麵。

賀行作為老板，白天要去賀氏處理工作。

卓硯一邊跟林樂和張喬言張羅律所裝修的事，一邊在給自己找房子。

但說到找房子，卓硯覺得自己簡直像掉進一個怪圈——每一個中介都說目前沒有空房出租。

“都沒有？不會吧，市中心租房現在都找不到了？”林樂在電話那邊不可置信。

卓硯剛剛從一家新中介機構出來，一樣收到“目前沒有匹配的房源，有的話我們通知您”的回複。

卓硯無奈地說：“都說隻有合租房，單租的兩室一廳根本沒有。”

林樂安慰道：“房子這事急不來，賀行那不是挺方便嗎，他都願意讓你住，你也彆上火，慢慢找。”

同住一周多，賀行沒說什麼，但卓硯總覺得不好：“話是這樣說，但一直麻煩人家也不好。”

房子的事情進度緩慢，卓硯關心起周廷欄的事，“周廷欄離婚的事怎麼樣了？言姐那邊怎麼說？”

林樂說：“言姐和那邊約了明天麵談，但看樣子不太配合，估計得磨一段時間吧。”

“好吧。”

卓硯又問了幾句律所裝修的事，之後二人掛斷電話。

跑了一天還是沒找到房子，卓硯回去的時候渾身疲憊，以至於進門後沒立刻發現客廳坐了個人。

“卓哥？”

卓硯一滯，轉頭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進去的人，張了張嘴，“賀妍？”

賀妍以為卓硯是來找她哥的，熱情地把人招呼進來，又是主動倒水又是寒暄，根本沒給卓硯說話的機會。

好不容易找到個空隙，卓硯及時止住賀妍的話頭，問：“你來找賀行的？”

賀妍點點頭，忽然神秘地說：“我媽讓我來的，沒想到讓我發現一個秘密。”

她激動地就差在臉上寫“你快問我是什麼秘密”了。

卓硯一眨眼，配合地問：“什麼秘密？”

賀妍一副逮到她哥把柄的模樣，信誓旦旦地說：“我哥在家藏人了！”

“……”

卓硯眼睛眨不動了。

賀妍激情分析道：“他之前一直一個人住，但是我今天發現客臥明顯有人住的痕跡，牙膏沐浴露都是拆過的！”

卓硯：“……”

賀妍：“他冰箱裡還有那麼多零食！他以前都不讓我多吃這些！”

卓硯：“…………”

賀妍指著趴在客廳睡覺的薩摩耶：“關鍵是多了隻狗！我哥隻養了隻貓，突然蹦這麼大一隻狗出來，肯定不是他養的！”

卓硯：“………………”

“我哥絕對藏人了！”賀妍已經想好用這個秘密威脅她哥給她買什麼包，還想多挖點有用的信息出來，“卓哥，你跟我哥熟，你知道他把誰帶回來了嗎？”

“……”卓硯用力擠出一個笑，“……大概是我。”

賀妍：“……”

賀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