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清文再無疑問,準備簽下協議。
而陶心時還在那裡絮絮叨叨,自主割地賠款:“如果你覺得和我住一起會影響學習,你住宿舍也可以,我在你空的時候占用一點時間就行!”
他說完伸出一隻手來,拇指與食指比出一段微不可見的距離,確實隻有一點,而不是億點。
一雙清透的眼瞳濕漉漉的,像狗狗似得,仿佛下一秒就會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原清文看著麵前集帥氣與幼稚於一身的男人,輕歎一口氣:“不用,我會做好男朋友的職責,每天回家,及時報備行程。”
當前的協議內容對自己已經足夠寬鬆,他不打算得寸進尺。
說完便低頭簽起了合約,白皙修長的手指捏著黑色的筆身,在紙張上緩緩遊走,寫下自己的信息。
簽完兩份,原清文又將協議遞給陶心時。
即將新官上任的金主雙手接過協議,臉上還洋溢著憨憨的笑容,那歡脫的樣子,更像一隻大狗狗了,還好他英俊的五官即使擺出誇張的表情也足夠賞心悅目。
原清文對這份新工作萬分滿意,他從農村裡出來,又是單親家庭,全家一路都過得非常清苦。
漂泊失所,相依為命,捉襟見肘這樣的字眼充斥著他成長的每一個角落。
現在隻是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代價,就能收獲一筆巨款,他感激陶心時和命運的眷顧。
陶小少爺還在簽字,原清文放任思緒逐漸飄遠,他低頭笑得眉眼柔和,古典溫潤的五官像山水畫中的筆底春風,徐徐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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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昏暗的地下車庫裡,陶心時和原清文步行其中。
簽完協議之後,原清文提出自己需要回校處理一些事情,陶心時也要回家拾掇一下,兩人便決定在地下車庫分道揚鑣。
他們身高相仿,原清文的個子略微高上一些,他頎長俊秀,清瘦挺拔,仿若一截鬆竹。
旁邊的陶心時身材矯健,步伐輕鬆,英俊矜貴,穿著打扮也考究新潮,兩個氣質迥異的帥哥走在一道,讓地下車庫也平添幾分光鮮。
陶心時與原清文走得有些近,正卡在常規社交範圍的邊緣。
陶心時話多且是個大漏勺,一路過來已經差不多自報家門得連底褲都不剩,如果還有什麼沒說,那就是這段路太短,不夠陶心時把他的人生抖完。
邊說還一邊不自覺地靠近身邊麵容清雋的校草,原清文看得出陶心時並不是故意靠近,也許隻是“狗狗”屬性的人天生缺少一些邊界感。
原清文是很注重社交距離的,對於這樣的靠近他有些不習慣,但想到自己也算是對方的“男朋友”了,就吸了口氣,主動伸出手來問道:“要拉手嗎?”
地下車庫沒什麼人,拉一拉手也不算引人注目,原清文立即履行起職責來。
原清文伸出的手掌,白皙修長,線條流暢,指甲圓潤規整,甚至指尖還透著粉色。
陶心時下意識地把自己的手在衣服上用力擦了擦,淺紫色的小西服立馬烙下一團顯眼的皺褶。
此刻他顯然沒有心思注意其他細節,光聽到原清文的提議,就驚得猛吸一口大氣,衣服外的皮膚沒有一處不發紅,就連清亮的聲音也變得乾乾巴巴:“不、不……不用了……走、走吧……”
他甚至不敢看原清文一眼,一溜煙地往前走去,帶起一片塵土。
男神的手是能隨便摸的嗎?那是性|騷|擾!
原清文見陶心時的腿兒都能跑出旋風,自個兒也鬆了口氣,把手收回來。
如果不是陶心時給的太多,原清文並不想和家人之外的任何人發生肢體接觸。
但該有的場麵工作還是得有,積極應對工作,掌控局麵更符合他的處事標準。
他跟著陶心時的步伐尋去,見陶心時已經找到了車。此時陶心時正站在車外,微微彎腰,表情認真地在和司機交代著什麼。
陶心時把送原清文回校的事和司機交代完,抬眼發現被談論的對象款步走來。
陶心時招了招手,去後座拉開車門:“坐吧,我和陳叔說好了就送你到H大附近商場,直接開進地下車庫裡,保證低調!”
原清文走到車門邊,對陶心時給他拉門的行為表示感謝,他稍作停頓,又自然地問道:“抱一個?”
陶心時:梅開二度?!
再次收到貼貼邀請的陶心時又渾身變粉了,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不……不……”
可這次原清文沒給陶心時拒絕的機會,他欺身靠近,將下巴靠在陶心時的肩窩,雙臂輕輕環住陶心時的後背,給了個不鬆不緊的抱抱。
小少爺身上連根頭發絲都是精致的,身上也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很難說出那是什麼味道,有點像陽光又有點甜甜的。
沒有什麼異味,甚至還很好聞,原清文心裡鬆了口氣。
至少以後再貼貼時就不需要做心理建設了。
他沒停留太久,抱了一兩秒就鬆手後撤。
一路走來陶心時一直不自覺地貼著他,想和他貼貼的期望連瞎子都能看出來,他有義務滿足金主的需求。
下次再抱久一點吧,任何一項工作都需要循序漸進去適應。
原清文完成給自己布置的任務,一身輕鬆地坐進車裡,揮手和陶心時告彆。
司機陳叔見乘客到位,嫻熟平穩地開著原清文出發,去往車庫出口。
而一臉懵逼的陶心時,直到車子開走還在原地呆愣愣的。
他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一會捂臉一會捶胸。
陶心時對自己沒能第一時間拒絕原清文的貼貼而自責不已。
可原清文身上的香味至今還縈繞在他的鼻尖,像是花香又像是果香,清雅溫馨。
似乎年幼時有個住家的保姆身上會傳來類似的味道,那保姆年紀不大,空閒了就會陪他玩耍,沒想到這麼久過去了,他依然對這個味道記憶猶新。
他又聞了聞指尖殘留的餘香。
他喜歡這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