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時間過去的很快,好像也沒做什麼,就又要睡覺了。
兩人安靜地坐著,在月光下吃草莓。
陶心時有些時候確實有一點點……或許不隻是一點點的窮奢極恀,比如他隻吃草莓尖尖,有一點點破損,或者長得不規整的草莓都會被他扔進垃圾箱。
原清文吃水果則不挑,甚至因為心疼錢,連草莓梗都會吃。
他專挑那些陶心時看著不會喜歡的草莓裝進肚子裡。
陶心時又吃了兩顆草莓尖尖,把一個他看著完美精致的草莓遞到原清文手裡:“這個甜。”
被遞過來的草莓,不大不小,長得規整勻稱,圓滾滾的,好像一顆飽滿的紅色水滴。
原清文看著那顆圓潤的草莓,用牙磕了下軟糯的草莓尖尖,酸甜可口。
他抿著那一小口草莓,問道:“聽說你之前沒有談過戀愛?”
陶心時道:“對啊!哼哼,我至今連對象的手……啊……我已經拉了一次手了……”
原清文麵無表情:……為什麼要露出這種我們已經不乾淨了的表情!
草莓尖尖那麼少,似乎抿幾下,甜味就消失不見了。
原清文又咬了口草莓的中間部分,細細咀嚼:“你怎麼會想到用這種方式找男朋友?你應該不缺人喜歡。”
陶心時瘋狂消滅草莓尖尖的速度已經慢了下來,他也不是想吃,隻是嘴饞,吃了幾個就膩了。
他奇怪道:“有人喜歡我嗎?沒有吧?就算有人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啊。找對象還得自己喜歡才行吧!”
他放下草莓用濕紙巾擦了擦手,強調道:“感情不在乎怎麼認識,主要看怎麼發展對不對!”
陶心時說完,砸吧著滿嘴香甜,往沙發後麵一癱,伸了個懶腰,舒服地眯起眼來。
原清文還在沉默地啃那個不大不小的草莓。
草莓的身體已經被吃完,隻剩下一片漂亮對稱的草莓蒂。
陶心時顯然在認認真真地談戀愛。
而他隻想要錢。
原清文將那枚草莓蒂塞進嘴裡,輕輕咀嚼,葉子的清苦味滿溢口腔。
陶心時之前大概喝了點酒,已經垂著腦袋在沙發上打起了小呼嚕。
原清文抬頭看著窗外的滿天繁星,屋內氣氛溫馨寧靜,他挨著陶心時,也小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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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心時的書房歲月靜好,另一邊的安永,正搭乘著紀家姐弟風馳電掣的順風車。
安永有著圈裡出名的厄運體質,他自出生以後就接二連三地倒黴,年年月月不曾停歇,人生大半時間都因為意外事故住在醫院,身邊的人事物更是經常受他拖累。
以至於他爸媽都不肯認他,把他的姓氏都薅了,隻給足生活費,放在外麵自生自滅。
如果不是現在夜深車少,外加紀家姐弟有些特殊的本領,安永是不敢上車的,怕連累彆人出車禍。
順帶一提,他早上是騎了一小時共享單車,躲避了五場車禍來陶心時家的。
林靜詩坐在駕駛位負責開車,她的車隻是輛普通代步,卻被她彪悍野蠻的駕駛風格開出賽車的感覺。
紀父有點奇怪的愛好,喜歡認私生子回家,除去林靜詩這個外人之外,包括紀寧之這個私生子在內,家裡平輩的兄弟姐妹足足十幾人,家庭氛圍宛如皇子奪嫡,有兩個兄弟甚至被鬥進監獄和墳墓裡了。
哪怕林靜詩隻是個外人,在這種情況下和紀寧之紮堆也被默認成了紀寧之黨派的人。
林靜詩能在這種環境下安然生存,身上肯定是有些驚人的本事的。
比如她六親不認的言語藝術,或者是她遇事隻靠莽的神勇精神。
她漂移甩開這段路上第三輛闖紅燈撞來的車子,暴躁地在禁鳴區敲了幾下喇叭,罵道:“**!我**把他**擰掉!!!”
安永開著窗,頭發已經被風吹得淩亂,他按著有點反胃的肚子道:“我的鍋,辛苦林姐了。”
紀寧之安慰道:“小安哥,你彆說話了,我剛開始坐姐的車天天吐。但你相信姐的技術,日常情況她隻會讓你吐還有給自己吃罰單,但這種危急情況,她保準讓你安全到家!”
安永露出一個欲吐不吐的笑容。
林靜詩又這樣時不時漂移地開了一段,終於上了高速,車輛行駛平穩了很多。
車內兩位男士都鬆了口氣,林靜詩也放鬆地哼起了歌。
在林靜詩完全找不到調的歌聲中,紀寧之從副座駕上回過頭來說道:“小安哥,陶兒這小情兒找的稀裡糊塗的,你真的不爭取一下啊?”
安永捋了捋風中亂飛的頭發,神色平靜:“沒什麼好爭取的。”
林靜詩的聲音直接蓋過了安永的回答:“爭取什麼?!!安永喜歡他們倆的誰?!!”
紀寧之:“姐,我之前和你說的,小安哥喜歡陶兒,都挺久的了。”
林靜詩一臉淡定:“哦,我忘了。”她嘖了一聲,“小安子你不是男人啊!喜歡的人就在跟前還不上!暗戀了多少年了啊?都被截胡了!!!”
安永:……
紀寧之道:“安哥心態穩嘛!雖然陶兒還沒開那個竅,但這事放我身上我肯定沉不住氣。”
林靜詩奇怪得音量都變高了:“他那麼喜歡小原,怎麼沒開竅啊?他們背地裡肯定臥室,廚房,浴缸,客廳,全都試了一遍!”
紀寧之&安永:我臟了,我居然聽懂了。
紀寧之戰術咳嗽一聲,解釋道:“姐……你沒喜歡過人,就可能不懂,喜歡一個人肯定會表現得很不一樣的。你看他對原清文和對我們不是沒什麼區彆嘛?原清文估計就是掛個名頭而已。”
林靜詩確實不懂,但她有自己的鑒彆方式:“那他們沒睡?”
紀寧之:……
紀寧之艱難道:“應該……睡了吧?陶兒再憨,也不至於買個花瓶回家純收藏?”
林靜詩驚道:“都睡了還不喜歡?!不喜歡能睡?”
紀寧之:……我該怎麼告訴姐姐,喜歡也有更深刻的那種。
安永憋不住笑了:“就算陶兒真喜歡原清文,也挺好的。誰在陶兒身邊都比我合適,有人陪著他,我很高興。”
“唉。”紀寧之憂傷地望著自家求而不得的好兄弟。
他是能理解安永的,畢竟安永能全須全尾地活到現在就是個奇跡了,萬一哪天老天爺和他玩個大的,他的戀人就得守寡。
兄弟裡還有個活生生的例子,老蔣那家夥,曾經也是個陽光開朗且中二的有誌青年,老婆死了以後,現在抽煙喝酒找替身,就差變成法製咖了。
沒人舍得讓傻憨憨的陶兒不快樂,而和安永在一起,則不可避免要隨時準備麵對這種痛苦。
紀寧之的心思比較細膩,但林靜詩對此毫無感覺,自顧自地評頭論足:“你們男人野一點啊,他沒開竅你就多睡睡啊,睡服他!就算他和原清文睡了又怎麼樣,你可以用技術征服他,隻要你的技術更好,他肯定會愛上你!!!小安子你**不要慫,就是乾!我雖然錢不多,但是可以讚助你一萬塊買**藥,**藥和**藥!”
說完還激昂地按了幾下喇叭,給安永打call。
安永:……
有時候真的很羨慕林姐簡單粗暴的頭腦。
安永拍拍紀寧之的肩膀:“看好你的姐姐,彆讓她喜歡上彆人,不然你可能得去監獄裡給她掖被子。”
紀寧之:……
紀寧之:謝、謝、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