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吃不飽,又受了傷,身子便會虛弱,若是虛弱,往後該怎麼保護我啊。”
說著,還抽動了片刻眼角,順便再抬手擦擦。
“我——”
雲崖一時語噎,竟連原本的稱謂也忘記了,他失神地想了片刻,江淮再恰到好處地補充一句:
“皇宮裡的那事兒這麼些日子也就遇到過一回,那刺客再囂張,也不會摸到丞相府來的。”
他朝雲崖點點頭,隨後又篤信道:
“況且,聽說那刺客已然被捉住了,當是不會有危險的。”
“再者,若是有什麼危險,你若身子虛弱,那便也救不了我了。”
雲崖原本還有著的那一絲猶豫也消散了。
他要好好吃飯,吃飽了有力氣保護大人。
腳步聲伴隨一聲輕微的“哢噠”關門聲消散了,江淮在床上假寐了片刻,係統的聲音驟然出現:
【那刺客當真被捉住了?】
江淮睜開眼睛,一麵利索地下床來,一麵說道:
“當然是真的,王袖前日來探望我特地說的。”
江淮小心翼翼地將門打開一小段,一雙眼睛左右轉悠著,悄悄瞧著四周,係統雖然對這類崩人設的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不過,還是沒眼看地閉上了眼睛。
江淮倒是樂得自在,左右瞧過一番無人過後,便光明正大地開了門。
正如先前那位家仆所說,今日族內有事,沒有多的人來看住他了。
那還不是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要是按照江家家主的意思,他得在這兒休養到休沐結束。
笑話!那他豈不是沒空去尋主角了!
江淮洋洋地將門一關,隨後邁著步子大步而去。
【宿主,從誰開始好?】
一聽說江淮尋主角的想法,係統立即變得躍躍起來,瞧了瞧江淮出門的方向:
【這個方向...是柔懷王府麼?】
江淮聞言立即渾身一滯,連腳步都邁得緩慢了:
“什...什麼?”
他是那種會自己鑽進老虎嘴巴裡的人嗎?
要是想在這本書裡多活兩天,遠離蕭識音是必然的。
所以,他這次去的自然不是什麼柔懷王府,而是——
校場。
他的第一個排查對象,是步濯清。
【誒,是步將軍?】
————
校場。
烈日從正上方偏西的地方灑下光輝,江淮正尋了一處陰頭靠著樹乾休息,光影透過陰影無力地搭在肩頭,有一些映在麵龐上,秀色的麵容上,他的嘴唇微微發白,瞧著好似有些虛弱。
“也沒說過他這麼難找啊。”
他望天歎氣,校場如此之大,方才一路尋過來,可花了他不少功夫,不僅人累得沒勁兒了,眼看,天色都不如方才明亮了。
“得快些尋到他才行。”
江淮是不願意耽擱的,若是能早些尋到主角,他也不必如此虛弱,更不必,受方才那般折磨了。
他方才在屋子裡頭的疼痛,之後係統才告訴他,那便是他身上所糾纏的毒,也是他病弱的根本,隻是昨日還未到毒發的時候,不知怎地會突然來這麼一下子。
這毒陰晴不定的,搞不好哪一天心情不好就把他搞死了。
江淮想著,還是得快些尋到主角啊。
遠處傳來操練的聲音,透過婆娑的樹葉縫隙,江淮望過去,正見那校場上有一方士兵,最前麵站著操練的指揮官,江淮本想瞧兩眼就算了,一扒開樹乾,卻忽然發現那身影似乎有些眼熟。
樹影搖曳,江淮正費力地扒著樹乾,腦袋湊過去瞧瞧那熟悉的身影究竟是誰,隻是他還沒來得及看清,耳旁忽然傳來巨大的一聲——
嗖!
一隻羽箭擦著他的耳旁飛來。向後一看,那羽箭直直沒入後頭的巨石裡。
“樹叢裡是何人?”
江淮心下一驚,不過後聽著了這聲音,頓時寬心許多。
他將纏著自己的枝乾扒開,拍拍自己沾了枝葉的袖袍,神色平淡地從那樹叢中緩緩走出來。
這下,他也終於看清了他方才一直沒看清的人影。
原來是有兩個,一個手裡拿著弓箭,神色冷漠地立在原地,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一縷光線照過了他的麵頰,紅痕便顯而易見了 。
而另一個,雖然話說的冷酷,但神色卻是藹藹,見了江淮,更是眉開眼笑起來。
江淮向前走一些,那拿著弓箭之人也隨即將手頭的弓箭收了回去,目光轉過來,而江淮瞧著他,嘴角扯出一些笑容:
“大將軍真是好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