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水見效就是要快一點,賀厘醒來感覺自己身上都輕鬆了不少,她看向病床前陪護的萬臻臻。
賀厘一出聲先被自己沙啞的嗓音嚇了一跳,她有氣無力問道:“你怎麼發現我發燒的?”
萬臻臻把床頭櫃晾著的水遞給她,把想要下床的賀厘按回去,“什麼我發現的,是你的上司,你們學校校長把你送來的。”
她皺著眉,語氣不太高興,但動作很細心,“都這麼大人了連好好照顧自己都不會,這是幸虧被人發現了,要是沒人發現你死家裡都沒人知道。”
萬臻臻說的在理,賀厘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接過來她遞過來的削了皮的蘋果。
萬臻臻咋舌:“不過你們學校還挺人道的,你們校長居然親自關心老師身體健康,還專門到你家給你送到醫院。”
賀厘:“……”
估計是因為相親她沒去擔心她出事了。
燒全退了就可以辦出院手續了。萬臻臻跟賀厘一起回了賀厘的房子這邊。
賀厘回來第一件事先給校長打了電話,她嗓子還在疼,聲音又隔了電話,顯得十分虛弱,“真是太抱歉了,給您添了這個大一個麻煩。”
校長笑道,“算什麼給我添麻煩,你病好了還要繼續給我乾活呢。不過我可不敢居功,這次多虧了人家付嶼考慮周到,全程也都是他在忙前忙後的。”
校長最後道,“有空跟人家男生好好道個謝,一起出去吃頓飯也行。”
賀厘在心裡想,原來今天中午迷迷糊糊之間好像看見了付嶼這件事不是做夢。
萬臻臻聽了電話全過程,先是蹙了下眉。捋了一遍之後才有些遲疑道:“送你去醫院的就是之前你給我說的那個班上學生的舅舅?”
賀厘嗯了一聲,癱倒在沙發上。
萬臻臻挑眉,“可以呀,對你照顧有加的。還有,人家無緣無故怎麼特地上門送你去醫院?”
賀厘捏了捏手裡的抱枕,“什麼嘛?我們校長做媒,給我們兩個牽線。”
這個事情她隻覺得尷尬。
賀厘深深歎了一口氣,“這算個什麼事,八字還沒一撇,我又沒這方麵想法,先被人家送到醫院了,現在一下子連我家庭地址全都知道了。”
她和萬臻臻開玩笑,“要是我有錢的話我就再買套房子連夜搬走。”
這一病就將近兩天,賀厘中間也沒看過手機,猛然一打開,無數條消息爭先恐後地擠了出來。
賀厘翻了一下,發現未接來電除了學校裡麵給她打的,還有三個來自她媽媽周青青女士。
三通電話時間都是今天早上的時候。
中間隔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賀厘回撥,那邊很快接了電話,媽媽聲音關切,“今天早上打電話你怎麼沒接?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
賀厘有心想瞞,但她現在這個聲音做不了一點假,一開口就全露餡。
在周青青逼問下,她省略掉所有關於付嶼的部分,簡單的交代了生病的前因後果。
周青青聽著賀厘沙啞到近乎說不出來話的嗓子,心疼的要死,嘀咕道,“你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每天照顧你,病成這樣——”
賀厘打斷她的念叨,“我這不是還有萬臻臻嗎?”
她把萬臻臻叫過來,萬臻臻在賀厘旁邊,隔著手機和周青青打招呼,“阿姨好,我在這照顧賀厘呢,您就放心吧。”
周青青趕忙向萬臻臻道謝。
和萬臻臻一通拉扯完繼續跟賀厘說話,才說了兩句又忍不住嘀咕,“那到底還是不一樣,你也不能老麻煩人家萬臻臻一輩子吧。”
賀厘有預感周青青下來要說什麼,連忙扯開話題然後匆匆掛掉了電話。
經過這麼一提醒,她反而想起來她還沒跟付嶼道謝。
賀厘打開和付嶼的聊天框。
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光說句謝謝也顯得太磕磣了,好歹人家今天忙前忙後跑了這麼久。
說點彆的又過於曖昧了,他倆還沒到這種程度。
賀厘敲了一堆字,最後還是套了個公式化怎麼都不會出錯的模板,語氣帶著正常的疏離但飽含謝意。
[今天的事情真是謝謝,太麻煩你了,浪費了你這麼多時間,那頓飯耽誤了也真是不好意思,回頭我再請你一頓算是謝禮。]
她想了想,又補了句。
[你看行嗎?]
賀厘盯著手機界麵,聊天框頂端的正在輸入中顯示了半天。
良久後,賀厘才收到一句簡單的回複。
[不客氣,早點休息。]
已經消極怠工兩天,賀厘頂著病軀回學校繼續工作。
她嗓子還在疼,臨時變動了一下原本的計劃。把本來準備排在下周的兩場考試和這周課程內容調換了一下。
賀厘一進教室,底下就響起此起彼伏的叫聲。
“老師你終於來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都隔了兩個秋了——”
……
其中就數付明澤嚎的最大聲。
賀厘抖了抖手上的卷子,因為嗓子不舒服說話聲音和平時不太一樣,笑著打斷他們:“既然大家這麼想我,那我也去不能辜負大家的期望,這節課讓你們休息一下,也讓我休息一下。”
她抬了抬手,“來課代表,把卷子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