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厘從夢裡麵驚醒,渾身汗津津的。
前段時間剛生完病,身體本來就不太好,昨天出去的時候又受了涼。
賀厘回來悶頭就睡,早上家裡其他人說出去吃飯來房間叫她被她拒絕了,等徹底醒來時間已經到第二天下午了。
賀厘踩著拖鞋下地,夢遊般地走到客廳,家裡沒人,她在飲水機上接了一杯涼水。
想起剛才的夢,賀厘思緒重新回到昨天晚上在小攤前的場景,不同於前幾次約好的正式的見麵亦或者身邊有彆的人。
這次就隻有他們兩個人偶然碰上。
付嶼沒戴眼鏡,神色上似乎也顯得比平時放鬆很多。離開了同舟市,賀厘暫時脫離了老師這個身份。
他們兩個之間本來有的那層隔閡好像一下子減輕了不少。
聽到賀厘的問題。
付嶼抬手,動作微頓了一下,溫熱的手掌開玩笑般地輕輕碰了下她的臉,然後縮了回去,“不冷,放心吧。”
因為付嶼的動作,賀厘下意識往後退了一點,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有點反應過度,一時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賀厘下意識抿嘴,就聽見付嶼低著頭,一雙黑漆漆的眸子盯著她,提醒道:“口紅掉了。”
又喝了一口涼水,賀厘的思緒從現實的記憶裡回籠,又不自覺想起自己剛才的那個夢。
明明夢裡是昨天晚上在小攤前的場景再現,但夢裡付嶼的眼神似乎膠質般如影隨形,顯得晦暗不明。
賀厘擰著眉,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現實裡付嶼眼底當時是什麼神色。
她深吸了口氣,踩著拖鞋準備進廚房煮點東西。
賀厘還在拿勺子攪動鍋裡的粥,備注為付明澤舅舅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有些詫異,點了接通。
“我聽賀堯遲說你不太舒服,身體沒事吧?”
賀厘關掉火,一邊拿著湯匙舀粥,依言回道:“沒事。”
她語氣頓了頓,不太理解這通電話打過來的意圖,就聽見對麵下一秒道:“最近幾天有什麼彆的安排嗎?”
賀厘想起來元旦假期之前付嶼的那條被她拒絕掉的消息,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付嶼發那條消息時就已經有可能知道她元旦會回來。
想到這裡,賀厘腦海裡隱隱冒出來一個問題。
付嶼是臨川市人?
她重新審視了一下昨天的事情,在心裡坐實了這個猜想。
論元旦假期出去玩旅遊景點的選擇來說,無論從知名度還是新穎性哪個方麵的條件來講,同舟市都要比臨川市合適,基本上能舍近求遠跑到臨川市過元旦的,都是本地人。
不過這和賀厘無關,她一邊端著碗往餐桌前走,一邊回付嶼的話:“嗯,我最近幾天都沒什麼事情。”
她想了想,畢竟前麵對方幫了她那麼多次,說請吃飯反而欠的更多,之後又因為她比較忙拖到了現在,趁著元旦這幾天還了也行,後麵她再有時間可能就又要等到寒假了。
短短十幾秒無數想法在賀厘心裡轉了一大圈,她又補充道:“你這幾天方便嗎?我請你吃個飯可以嗎?”
“行,不過賀老師要是有多餘時間的話,能順便帶我在臨川市逛逛嗎?”付嶼的聲音有點低,隔著手機賀厘也看不見他的表情,因此隻是覺得對麵的語氣和之前好像有點稍微不太一樣。
她的關注的重點也不在這個上麵,賀厘把剛剛喂進了嘴裡的粥咽下去。
付嶼這句話一下子打翻了她之前的推斷,話在舌尖繞了個圈,又被咽了回去。
賀厘想了想,把自己心裡的措辭換了個說法:“你是怎麼想到和家裡人來臨川這邊過元旦的?”
付嶼解釋:“外祖家這這邊,回來看他們。”
他頓了一下,又補充,“我從小大的在這邊的待的次數有限,所以對這邊還不太熟悉,借著元旦想拜托賀老師當一次給我當一次向導,不知道有沒有榮幸?”
賀厘應下來,掛了電話,心裡卻在想另一個事。
不知道為什麼……賀老師這個稱呼,明明之前付嶼也叫過,從電話裡聽對方這麼叫,總感覺怪怪的。
語氣問題?
賀厘沒想出來緣故,也不為難自己,乾脆不想了。
她把碗和臟了的鍋放在一起,還沒洗,就聽見門那裡有響動,她頓住偏頭,看見賀堯遲推門進來,視線在他脖子的位置停住,皺起眉:“你怎麼亂戴圍巾?”
賀堯遲這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兩條都掛在玄關著,沒注意戴錯了,不過姐你這圍巾昨天在哪買的,戴著挺舒服,要不送我算了,我把錢轉給你。”
“……”
賀厘本來身體就有點不適,聞言更加頭疼,“不送,圍巾摘下來,我拿回我房間去。”
賀堯遲看出來賀厘不太舒服,難得沒跟她唱反調:“哦,那你把牌子發我吧,我自己再買一條。”
“行。”賀厘想了想,“我頭疼,再去睡會,你幫忙吧碗筷洗一下。”
賀堯遲應聲。
賀厘到客廳裡接了一杯溫水,才抬步回臥室。
她把從賀堯遲脖子上取下來的圍巾摸過來看牌子,翻來覆去看了一遍,賀厘也沒找到標簽類的東西。
乾脆直接把手機拿過來拍了張照片在購物軟件上搜,翻了十幾分鐘,找到好幾個類似的,但是沒有同款。
想了想付嶼的行事風格。
可能是定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