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腳被碰到後,陳佳彌低頭看他的腳,也看自己的腳,兩腳僅有幾厘米之距,他的在她之外。
她的臉驀地一熱,又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頭發披了一晚上,到此刻才感覺到脖子和後背都很熱,在出汗。
陳佳彌拿手腕上的發圈去束頭發,頭低下,雙臂舉著將頭發籠到一起,草草束起。
蔣柏圖忍不住看她,隻覺女孩子在異性麵前紮頭發這個舉動,多少有點曖昧,她眼睫低垂,雙唇輕抿,多麼專注。
等她紮好頭發,抬眼看他時,他莫名笑了下,打趣她:“喝半瓶啤酒就臉紅,看來你酒量不怎麼樣。”
他明知道不是的,從見麵的那一刻開始,陳佳彌的臉就一直粉撲撲的,他全都看到了。
她的酒量沒那麼差,往常喝一瓶啤酒她基本麵不改色,她深知此刻臉紅是情緒作祟,是蔣柏圖一次又一次的注視讓她臉紅。她不接這個話,笑笑轉移話題,“對了,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蔣柏圖猶豫一瞬,開玩笑的口吻說:“無業遊民。”
“成為無業遊民之前呢?”陳佳彌想起在香港郵輪上,他就是這麼反問她的。
“打工仔。”說完他自己都笑了。
他無意透露太多隱私,陳佳彌也就不追問了,跟著笑一笑,捏著杯子喝一口酒。
坐到淩晨,東西沒吃太多,酒倒是喝了不少。
陳佳彌有醉意,蔣柏圖也微醺,回去時叫了代駕,兩人一起坐到後排,沉默很久,沒人說話,像怕破壞了這舒服又曖昧的氣氛。
他們坐在車裡等代駕來,蔣柏圖手機收到消息,他單手打字上回了幾條消息,右手靠到兩座中間的扶手上,狀似無意地垂落下來,指尖觸到陳佳彌的手背上。
陳佳彌愣了下,低頭看一眼他的手,她沒躲開,但她的心臟在怦怦地跳。
蔣柏圖也沒挪開手,就那麼有意無意地碰著,到某一時刻,他收起手機,側頭久久地看陳佳彌,車裡光線昏暗,全靠路燈和月色幫忙,蔣柏圖才得以看清陳佳彌的細節。
整個手背被蔣柏圖有掌心包住,陳佳彌身子僵直了好一會,才緩緩轉頭看他,在昏昧中對上他的眼睛。
車裡的冷氣開到22度,可陳佳彌依然覺得燥熱,也許有酒精推波助瀾的作用,所以她那麼英勇,敢一直跟他對望,帶著隱秘的期待與邀請。
蔣柏圖的臉慢慢靠近,呼吸就在她鼻尖,她的大腦空白了一瞬,這樣曖昧的情景讓她突然失措。
魂魄歸位時她逃避地彆開臉,然而蔣柏圖虎口托住她的下巴,慢慢地將她的臉轉了回來。
他的唇貼上了她的唇。
柔軟的唇相觸,他的氣息像夏天裡染著薄荷的一抹涼風,那麼獨特,讓陳佳彌深深著迷。
很輕很淺的一個吻,但已足夠突破她的心理防線,她似乎為後麵可能發生的事做好了心理準備。
眼睛對上眼睛,彼此有心照不宣的渴望,那意味不言自明。
蔣柏圖並不是有太多熱情的人,但那晚在酒店的雙人床上,陳佳彌感覺他非常熱烈,且十分霸道,一切程序都按他的意願來。
沒有感情基礎的遊戲,做這件事情並沒有太多前戲。或者說,自從在車上親吻開始,前戲就開始了。
那湧動在車裡的曖昧氣息,身體裡抑製不住的情動,汽車駛在道路上的空間感,都是主題前的前戲。
蔣柏圖霸道而直接,卻也會在折起陳佳彌的雙腿時,落一個吻在她膝上。
陳佳彌羞於與他對視,難堪地彆開臉,又用手臂壓住自己半邊臉遮羞,他卻非要她看著他,把她的臉轉回來,又刻意凶猛地給她幾下,然後用唇堵住她的嘴。
聲音壓抑在喉嚨裡,氣喘不順,陳佳彌下意識輕咬他一口,他於是鬆開,見她聲色動人,又俯身過去瞧著她,“好聽……”目光掃過她胸前,“也好看。”
哪怕是這樣的場麵,他講這種話也讓陳佳彌也覺得臉熱。跟一個不太熟的男人,做這樣親密的事,她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可那感覺讓她上癮,她欲罷不能,任他擺布。
身影在幽暗的燈光裡起伏,彼此朦朧地出現在對方麵前,月色灑進玻璃窗,更添一份隱秘的刺激。
身上的酒精在慢慢退去,蔣柏圖出了一身汗,陳佳彌也是。她在不能自已時緊張地掐住蔣柏圖的胳膊,他身上肌肉結實,汗濕在她手心裡。
她半抬眼皮悄悄看他,看他揮汗如雨,胸肌濕漉漉的,喉結尖尖突在那,她一時興致大起,仰起頭,吻上他的喉結。蔣柏圖渾身過電,垂眼睨她,無聲地笑一下,把人翻了個麵。
他體力太好,後麵更加激烈,陳佳彌受不住,癱著伏下,她既好受又難受,既想快點結束,又想繼續和他沉淪。
蔣柏圖握住她的腰,把她拉上來,揉住她心口,飽滿又柔軟的手感。
月亮升到最高空,折射進來的光線似乎暗了些,最後時刻蔣柏圖在把她攬過來,濕漉漉地互相廝磨,他問她:“May,感覺怎麼樣?”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稱呼她,且分外溫柔,陳佳彌還挺受用,她半伏在他身上,抿著唇笑笑,反問:“蔣生你呢?感覺好不好?”
蔣柏圖笑了。他不說話,食指勾起她脖子上的項鏈把玩,仿佛對她的項鏈充滿興趣。陳佳彌聞低頭看一眼,聞到他手指上有她的味道。
他沒有回答她。
但陳佳彌看出來了。
他非常饕足。
而她,感覺也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