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烽蹙眉,他的眉眼距離本來就不大,這樣看起來整個人更加陰翳不好惹了。
喻烽那雙黑色的瞳孔裡沒什麼表情,皺著眉不爽地看了旬驊一眼後,又冷冷地斜了一眼他身後的練習生。
後麵那個練習生立刻跟喻烽道歉,那語氣那神情比剛才跟旬驊道歉時要真誠一百倍。
喻烽嘖了一聲,有些嫌棄地拍了拍自己被撞到的地方,沉著臉大步離開了這裡。
等喻烽離開之後,那個練習生立刻又對旬驊再道了一次歉,“兄弟,我真的太抱歉了。剛才喻烽太嚇人了。都是我不對,你千萬彆生我的氣。”
旬驊抿唇,“沒事,下次注意就好。”
他以為今天的黴運到這裡已經結束了,沒想到這隻是開始。
旬驊往練習室的方向走去,路過走廊的時候,看到兩個練習生正在牆角談話。他聽到這兩個人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旬驊本來沒打算聽的,他大步走過,但是那些話卻異常清晰地一字不差地傳到了自己的耳朵裡。
“我最近好幾次都偷偷路過A組的練習室了,旬驊是《Dandelion》A組裡表現最差的那一個。我現在真要感謝那個組裡有旬驊,幸好他沒選B隊,不然要是有他給我們拖後腿,我們肯定贏不了。”
“是啊,就他,廢物一個,除了長得好看一點,有什麼用,不還是把隊伍拖死了,哈哈。”
旬驊回到練習室後,沒有再休息過一次。
王鵬龍暗戳戳地問呂炬和李適薜,“旬驊他是受什麼刺激了嗎?怎麼跟瘋了一樣練習,前段時間他雖然也很拚,但是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兒?”
呂炬也搖了搖頭,眼裡的擔心真情實意。雖然他最開始覺得旬驊就是一個空有臉蛋的花瓶角色,但是現在他卻不這麼認為了。
旬驊太拚了,不論在什麼領域,隻要他有這股勁,在哪裡他都能乾的很好。
李適薜準備直接去問旬驊怎麼回事,“旬驊——”
“旬驊,你現在需要休息。”喬驥的語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嚴肅。
喬驥喊了他一聲,但旬驊並沒有停,還在繼續練。喬驥的笑臉消失了,他走到旬驊身後,右臂卡住旬驊的脖子,把他的臉卡到自己肩膀上,強迫地拽著他,迫使他停下。喬驥跟其他人使了一個眼神,拉著旬驊出去了。
直到走到一棵樹後,這是監控的死角,喬驥才鬆開旬驊。
喬驥拽著旬驊的領子,把他拉到自己眼前,“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再這樣給我練下去,明天我保證你連舞台都沒力氣站上去。”
旬驊沉默著,他低垂著眼,沒看喬驥。
他以為自己不會受影響的。
他以為自己不會因為那兩個練習生的話,就變得這麼難受的。
但他現在卻像被一個黑色套子罩住封死,隻覺得空氣稀薄,壓抑煩悶。
他隻是身體回到了二十歲,可周圍都是熱血追夢的少年人,他的心性也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他最爭強好勝的二十歲。
喬驥鬆開了他的領子,他也不知道旬驊到底在難過個什麼勁兒,他把旬驊鬆開後,就直接坐到了地上,順便把旬驊拽到地上,“你也坐下。”
喬驥手拖著下巴,漫無目的地看著前麵,“我呢,今年二十三歲,學舞蹈學了,唔,有十八年吧。”
“其實最開始,我跳舞也不好,而且也沒什麼天賦。不管是親戚啊,還是我父母的朋友啊,都說我一個男孩,學什麼不好,非得去學跳舞。舞蹈老師也說我沒天賦,還勸我不要再學下去了。當初其實沒任何人支持我去學跳舞。”
喬驥瞥了旬驊一眼,又繼續說:“小學的時候,彆人寫完作業了就能玩去了。但是周六周日,寒暑假,我都在練舞,每天都沒有間斷過。但是我那個時候就是喜歡啊,我現在都不清楚我那個時候是怎麼堅持下來的。但是我死了心想要考北舞附中,後來考上了古典舞班,又順理成章上了北舞。”
“我是堅持下來了,還在一直堅持,我覺得還挺開心的。”
看到旬驊的身體放鬆了,喬驥鬆了一口氣,“雖然我不知道你今天下午怎麼回事,又受誰刺激了。但是我今天跟你說這麼多,就是想說,你要是真想乾一件事,沒人能攔得住你。所以不用太在乎彆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