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化妝刷的速度加快,對賀書白的態度心生疑惑。
以前跟賀哥打招呼明明都會有回應,現在怎麼見了薑之……
就好像變了一個人,眼裡好像隻有他。
女孩又偷偷看了一眼,那呼吸都停了一瞬。
薑之垂眸時,濃密的睫毛幾乎在臉肉上印出一把小扇,看起來像是在為什麼難事苦惱,又讓人不知道如何開口。
薑之沒了回應,與任何人的交談都興致缺缺。
賀書白站在他身後,按著椅背,低頭看著他乖順的發頂。
剛提醒過尤肅,他自己可不會在彆人麵前,對薑之“訓話”。
見二人氣氛不對,女孩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但關門時還是擔心地多看了一眼。
“剛才謝謝你。”
薑之冷不丁冒出一句話,帶著客套的笑意,像極了當時會議室裡,第一次抬頭朝他笑的樣子。
他不喜歡這樣,所以在薑之沒頭沒尾的話中,賀書白歪了下頭,表明不解。
“尤肅的事情呀,謝謝你。”薑之彎著眼。
賀書白摸不清他的狀態,聽到這兒,也隻好一笑了之,“不用謝。”
“隻是,你昨晚跟著周嘉律回去,沒發生什麼嗎?”
薑之一僵,隨之苦笑。
為什麼這人見到他,三句不離周嘉律?
到底是兄弟,還是情敵啊。
“沒有發生什麼,怎麼啦?”
薑之雖然不想回答,但還是故作輕鬆答道,眸光清澈,一臉無辜。
厚重的棉服發出簌簌的聲響,行動似乎有些受限,賀書白手一抬,搭在他肩上,若有似無地隔著衣物摩挲著肩頭,眸光暗了暗。
半晌才應了薑之的反問,“沒什麼,關心你一下。”
薑之穿得很薄,他一碰就摸出來了。
也不知道周嘉律是怎麼照顧人的,連件厚衣服都沒給套上。
“給你打電話怎麼都不接?”
邱橫氣勢洶洶地推開門,語氣嚴肅,頗有責怪的意思,還有一種另類的無奈。
薑之想起自己連續掛掉的幾個電話,撅了下紅潤的唇,“沒聽見嘛,辛苦你跑一趟了哦。”
跟那天淩晨,要他擦乾淨泥腳印的語氣一模一樣。
聽著乖巧而已。
邱橫正眼看過來想要發作,卻對上了賀書白冷冷的視線,才反應過來,即刻賠著笑,“書白在啊,正好給你們帶了咖啡,喝點提提神。”
一向苛待人的突然示好,總會有種在裡頭加了東西的懷疑。
薑之看著被塞進手裡的咖啡,猶豫很久,看見賀書白喝了,也才跟著抿一口。
不是提神的美式,而是香醇的拿鐵。
邱橫碰了碰他的手臂,又像是觸電一般縮了回去,也咽下了要說的話,悻悻退了出去。
“你經紀人看起來過得比你都好。”
說完,賀書白脫下棉服,披在他身上。
薑之一怔,輕輕抓著棉服領口,多喝了幾口拿鐵,讓身子暖一些,才笑道,“我不冷的。”
他因為嫌穿多了換衣服麻煩,把周嘉律硬給穿上的羽絨服放在了副駕,下車到進門的那一小段路,他是被周嘉律護著,小跑進來的。
“身體不好就多穿點,你要是感冒了,還要耽誤大家的時間。”
一時間,賀書白語氣不善,又將棉服往他身上披緊。
還是得凶一點,才會聽話嗎?
薑之搞不懂他這多變的情緒,明明上一秒還在關心,下一秒就嚴肅警告著他還未發生的事情。
“不好意思,我確實是沒想到這一層。”薑之低著頭,聲音輕緩,不細聽也會覺得可憐。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賀書白在他麵前蹲下,抓住了手背,想把人往自己的方向帶。
薑之愣了愣,慌忙起身退了兩步,將棉服遞還給他,“我身體很好的,不會耽誤你的時間,真的!”
薑之的抗拒和妥協都這樣無奈又急迫,好像他是什麼洪水猛獸,躲都來不及。
賀書白看著被退回來的衣物,失落地垂著雙臂,滿眼受傷地看著他。
“是不是隻有周嘉律才能碰你?”
這是什麼話?什麼叫做隻有周嘉律才能碰?
薑之錯愕地張著嘴,覺得他的問題太荒唐。
“為什麼我對你好你一點都不接受呢?連短信都不回,就真的那麼討厭我嗎?”
賀書白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痛苦又遲緩地捂住臉,另一隻手緊緊攥著他的手腕不放,靠著冷牆嗚咽。
“我也會對你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