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書這次是真的知道“社死”兩個字怎麼寫了。
那麼多的人,那麼多的異樣眼光,幾乎在要他身上灼出幾個洞來。
他磨磨蹭蹭的不想過去,又怕肖亮再叫出“雞毛撣子”的綽號來,還是螞蟻走路似的挪了過去。
等他一走,譚桐至便咕唧一聲笑倒在椅子上,爬都爬不起來了。
就是一本正經的謝錫東也抿緊了嘴唇,輕輕的抖著身子,顯然也是樂的不輕。
“你看看這張照片有什麼問題?”肖亮指著《濱河裡》問道。
柳長書上前,其他人也又跟著擠了上去,一邊看一邊琢磨。
這人挺正常的,貓也沒問題,哪裡有破綻了?
柳長書裝模作樣的在照片前看了一會兒,然後,指著燈火通明的那個位置,慢吞吞的道:“就這兒吧,好……好像有點特彆。”
譚桐至是個喜歡熱鬨的,又和照片裡的兩個人不對付,早早的擠到了最前麵,把柳長書說的那一塊上上下下、仔仔細細、一寸一寸的打量研究了一個遍,終於看出一些門道來。
“我發現了,日期不對。”
“日期?”
眾人一驚,把照片看的更仔細了。
有眼尖的人叫出聲來,“看遠景燈火那一塊兒,看店鋪門頭上寫著什麼?”
“上麵寫的是:國慶大促倒計時——3天。”
“對,你看店鋪的櫥窗裡,還掛著2022的字樣,這是去年的。”
“這條路在我家附近,就叫濱河裡,我記得去年國慶,珊娜好像在瑞典吧?”
“對,珊娜在微博上發了消息,說在瑞典參加一個什麼活動,九月中就開始了,好像是十一月才結束,這麼說來,這照片當真不是她拍的,是假的……”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乙漣、喬東和謝輝亮三人。
喬東和謝輝亮哪裡有過這麼狼狽的時候,簡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剛才還言辭鑿鑿說是珊娜的抓拍呢,這會兒就被抓包了。
這要是傳出去,自己兩個就成了假貨裡的假貨了,說不準還會把臉丟到國外去。
柳長書無事一身輕,抱著自己的胳膊,站在後麵一些的位置,樂嗬嗬的看熱鬨。
【小東子,小亮子,你們下麵該說什麼了?怎麼不說話呀,難道下麵沒有了?】
眾人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這話好絕,簡直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李乙漣被人戳破了麵皮,臉一下子就紅了,接著是一片紫漲,然後又慢慢轉成慘白。
眾人誰都不同情他,反而像躲瘟神似的躲開了他。
“這李乙漣真是個白眼狼,珊娜女士可被他給坑慘了。”
“就是,李乙漣做經紀人也不少年頭了,怎麼會犯這樣的錯,真是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
【能有什麼,不過是“利”字當頭罷了。】
李詩的臉黑漆漆的,“我會把這事如實報告給珊娜女士的。”
肖亮問李乙漣:“除了這張照片,還有彆的照片有問題嗎?”
李乙漣搖搖頭。
不遠處的柳長書都氣笑了。
【都死到臨頭了,還幫人隱瞞呢?】
【李乙漣啊李乙漣,你真當人家會撈你嗎?你把牢底坐穿,對彆人有什麼損失?何苦來哉呢?】
怎麼,這裡麵還有彆的事?
拍賣會裡麵的人,有一大部分都聽到過柳長書的心聲,知道裡麵還有更深的內情。
倒是肖明和李詩,都是第一次聽到,一下子就愣了。
【小李子,進了監獄後,好好工作,不要偷懶,儘快把縫紉機學會,多多做一些毛巾出來,好讓咱們大家早點用上,也不辜負咱們之間的一場緣分。】
【也不知道看在咱們共同戰鬥過的份上,毛巾會不會打個折?】
共同戰鬥?
你是說共同戰勝李乙漣,鬥敗李乙漣嗎?
眾人:雖然你是咱自己人,但你真的嘴好損,不過,我們愛聽。
肖亮聽著耳邊的嘚吧嘚吧,看著柳長書毛茸茸的腦袋,眼底裡浮現起些許笑意和亮光來。
“李乙漣,這裡麵的東西,包括所有照片,我們都會帶回去細查的,你還有什麼要交待的嗎?”
李乙漣沉默。
【快交待呀,那八張照片是怎麼回事?】
【戴罪立功,請大家一起來監獄裡搓麻將呀!總好過你在裡麵踩縫紉機,人家在外麵搓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