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連聲說許久，直到沒了哭聲，才鬆口氣。可是他沒想到自己嘴比腦子快。
“你哭著還挺可愛的。”
啾啾原本清亮悅耳的嗓音會變得有些啞，還黏糊，甜津津的。
林秋慌亂掛掉電話。
他和係統吐槽：【好像變態啊。】
係統888：【……】
翌日，林秋去到學校上課，整個白天都十分安穩，無事發生。出租屋離學校很近，他慢悠悠地晃回去，抄地下室的近路上樓。
幽暗陰涼，有一輛黑色轎車悄無聲息地跟上林秋，緩緩在他身後駛著。他回頭掠過一眼，沒太在意，身體貼牆邊走，給車讓路。
但是下一秒，那車在他身旁停下。
林秋反應不及，一隻寬大的手掌伸出攬住他的腰，朝車後座拽去。
嘭的一聲，車門鎖上，林秋嚇得連聲叫係統。
係統：【就在前麵】
林秋：【誰？】
係統：【昨晚聚會的投資方。】
昨晚不好的記憶浮現，林秋呼吸停了幾秒，低沉的聲音從前麵駕駛座傳來。
“彆亂動，我沒惡意。”
林秋抬頭，後視鏡裡出現一張熟悉的五官，赫然是包房內叫他滾的江雲間。
他驚怒交加地質問對方：“投資方都習慣綁人見麵嗎？”
江雲間臉色一變：“抱歉。”
他現在不得自由，晚飯也沒吃，心情差到極點，男人肩寬手長，稍微伸長手臂就能夠著林秋。
他迅捷地躲開，命令道：“我要下車。”
江雲間沒動，沉默幾秒，回答他：“你身後一直有人跟著，我擔心你會有危險。”
林秋冷哼一聲：“這個人就坐在我前麵。”
說完，他直起身，站起來去抓方向盤。江雲間被他動作驚到，連忙按住他亂抓的手，觸到軟綿綿的胳膊，也不敢用力，怕手重點人就嬌裡嬌氣在那兒哭。
林秋脊背僵住，手腕掙紮幾下，可江雲間就是不放。
他忍了忍，仍是氣血上湧，惡聲惡氣地控訴男人：“還抓著不放？”
江雲間鬆開手腕，轉而圈住他小臂：“你不信我？”
林秋沒答，他不想和這個人做過多糾纏，隻想快點下車。
江雲間很快接道：“昨晚說完讓你走，我就後悔了。”
“我現在隻想請你吃個飯，表達我的歉意。”
“好嗎？”
請求的溫柔語氣，林秋在江雲間綿軟的攻勢和緊盯的視線下，猶豫著點了頭。
林秋不忘問係統888：【他說我身後有人跟著，是嗎？】
係統888沒有立刻回答，停頓了一下：【有。】
林秋隻覺得頭皮發麻，冷汗也跟著冒出來。
江雲間帶人去了個安靜的餐廳，高層靠窗。長相矜貴的男人斯文有禮，先幫他拉開椅子坐下再詢問他的忌口。
點完單，江雲間又站起來給林秋加水，男人個子高，走到他麵前時遮住大半光線。
江雲間將林秋的坐姿一覽無餘，男生雙腿並著，兩隻手握拳搭在膝蓋上。
特彆乖，他感覺自己心口顫了顫，毫無預兆地就把手掌覆在林秋肩膀上。
男生抿住唇瓣，伸出手，指尖扒在他齊整的西服袖口處，是回避的反應。
江雲間的高度，可以看清林秋臉部每個表情變化，男生飽滿唇肉露出一條縫，他張口，低低的聲音叫他名字：“江雲間。”
男人的喉結幾不可聞地滑了一下，啞聲道：“看你有些緊張，放心，我沒惡意。”
轉瞬，江雲間已經坐回到對麵，問了林秋：“點的飲料，檸檬茶可以嗎？”
“嗯。”貼心紳士，環境溫暖舒適，林秋的不安減少。
菜的味道不錯，他昨晚到現在都沒怎麼進食。這會兒餓意上頭，胃口也好，不知不覺吃了兩碗飯。
放下筷子，林秋察覺到江雲間落在身上的目光，熾熱濃烈。
他尷尬地解釋：“比較餓。”
江雲間有些涼的手指戳了戳他鼓出來的臉頰：“還有其他想吃的嗎？”
林秋乖巧搖頭，他吃飽了。
林秋：【他好像真的隻是請我吃飯道歉。】
係統888不置可否。
兩人下樓，江雲間開車，後座鎖了，林秋隻能坐副駕駛。
一路沉寂無言，穿過主乾道轉彎，距離小區不到八百米的距離，汽車減速。
江雲間無數次轉過頭看他，林秋被弄得摸不著頭腦，想不搭話也憋不住了：“看什麼？”
江雲間今天是真沒打算做什麼，不過是想見見這個漂亮男生。兩人同處一個車廂，聞久了那香味他就有些忍不住，搞得他沒多加思考就把循序漸進拋諸腦後……
“我…我們試試？”男人拘謹提議。
林秋睜大了眼，以為自己出現幻覺，嘴唇微張隻發出個“啊”的音節。
漂亮男生偏圓的眼睛，含了水一樣，眼睛鼻子嘴巴，都那麼小，完全符合江雲間的審美。
怎麼也挪不開眼睛，就那麼看著人都心情愉悅。不高興時會用眼睛瞪他，睫毛也晃個不停。
——什麼試試？
——床上那種試試嗎？
林秋乍一眼看見這條彈幕，嘴裡跟著念出來。
係統頭痛地屏蔽掉彈幕。
老式小區門口，一輛黑色邁巴赫車頭猛地歪了兩下，緊急刹車停靠在路邊。被嚇到的寵物狗衝著暗色車窗狂吠。
江雲間的半張臉隱沒在暗淡光線下，下頜線緊緊繃著。林秋感覺到男人的氣場變得不一樣，他心慌地低下頭。
駕駛座的人側身過來，林秋睫毛亂動，回避江雲間的視線，人朝車窗靠。
“據我所知，你是清大大一的學生，剛成年。”
“和人吃一次飯就可以上床？”
“還是說，你經常這樣？”
林秋的肩膀貼在江雲間手臂內側，腰間係著安全帶，可活動空間範圍很小，男人強硬地將他控製在自己的懷抱範圍內。
江雲間臉上是森然怒意，他伸手扼住林秋的下巴，細膩的膚肉觸感讓他掌心麻了兩秒。
隨即，男人板著臉：“說。”
林秋倉皇抬眼，對上男人陰沉的表情，嚇得心臟砰砰地跳。
“沒有。”他低了低腦袋，下意識地反駁。
“我是直男。”
江雲間皺眉，放任林秋推開他的動作，嚴肅道：“直男？”
“那你昨晚為什麼去參加聚會？”
林秋撇嘴：“老板讓的，不去扣工資。”
捏住下巴的手鬆開，江雲間給他解開安全帶，開了車門。
林秋忙不迭地下車，進小區前謹慎開口：“謝謝你今天的晚飯。”
江雲間心情複雜，聽完這話更是煩躁。他沒辦法對林秋停止那些奇怪的想法，又不願去強迫。
男人二十多年的人生裡，因為外貌，學曆，背景，各種優勢獲得的東西不少。
沒什麼是特彆渴求占有的，除了眼前這個人。
那張在生意場上能說會道的嘴也變得詞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