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我剛才明明看到在這裡……”
他話音剛落,一滴雨水便落到他額頭,隨後四周響起了淅淅瀝瀝的雨聲。那春雨不大,柔和異常,像是輕撫過湖麵的嫩柳條尖,在地麵留下一圈又一圈痕跡。
時卿迎著雨又往前麵走了一些路,霧氣過於蓊蔚,限製了他的視線。突然,遠處模模糊糊出現一道身影,時卿眼眸微眯,隨後加快腳步走上前去。
直到距離那人僅有一步之遙,時卿才堪堪停下腳步,抱著手叫出了那人的姓名:
“柳澤元,你叫我好找。”
“不還是被你找到了嗎?”
話罷,柳澤元輕笑一聲,轉身看向時卿。
他沒有再用明曦的麵皮,恢複了自己的本來麵貌。
麵前的郎君三千青絲懶散地散落在肩旁,麵部棱角分明,膚如凝脂,唇紅齒白,一雙桃花眼柔情似水,此刻正笑吟吟地盯著對麵那人。他衣服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似乎動作幅度再大一些,那衣服便會從肩旁滑落,露出光滑如玉的肩頭和那嬌媚的鎖骨。
時卿見狀,臉不爭氣地紅了,他將視線移到其他地方,罵道:
“把衣服穿好。”
柳澤元聞聲,一邊將自己的衣服穿好,一邊調侃道:
“你又不是沒看到過,說不定還……”
柳澤元話音一頓,隨後又悠悠然接道:
“天天看呢。”
“那不一樣!”
時卿下意識反駁,柳澤元來了興致,笑問道:
“哦?哪兒不一樣?”
話罷,他瞬移到時卿身前,修長的手指輕佻地劃過他喉結,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道:
“是這裡?”
說完,他指尖又劃向時卿後頸,低笑一聲道:
“還是……這裡?”
時卿隻感覺柳澤元指尖所觸之處皆傳來密密麻麻的癢意,他拽住柳澤元不安分的手,本想端起氣勢罵他兩三句,卻被他打斷了。
“次次都來招惹我,你真當我是柳下惠?”
話罷,柳澤元拿出發繩將時卿的手綁了起來。時卿瞪大眼睛看著他,惱怒道:
“你要做什麼?!”
柳澤元眼眸微眯,並未回答這個問題,隻是俯身將時卿抱了起來,隨後消失在了原地。
遠處湖中傍著並蒂蓮,但那蓮生得卻有些奇怪,一株生得嫣紅,花瓣尖兒上點著雨水,看上去含羞帶怯、蒼翠欲滴。它半垂著蓮梗,似是被春雨壓彎了腰。
另一株則截然相反,那株蓮花潔白如玉,即使大部分的雨都落到了它那一邊,它也仍舊是挺直身軀,看上去生機勃勃,與那柔若無骨的紅蓮形成鮮明的對比。
片刻後,雨停了。
湖麵恢複平靜,那紅蓮在陽光的照耀下開得更盛,然而蓮梗卻彎得不行,似乎是快承載不住蓮身了。反觀那株白蓮,蓮梗依舊挺直,花瓣尖卻染上嫣紅,在陽光之下竟顯出些許饜足之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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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澤元盯著時卿的臉看了半晌,隨後心情甚好地勾起唇角,剛準備下榻,便敏銳地看見時卿鎖骨上似乎多出了一個東西。
他停住動作,又折回去,便看見時卿鎖骨處多出了一個並蒂蓮的印記。那並蒂蓮顏色鮮紅,正是修真界的道侶印。
時卿睡得極不安穩,柳澤元回過神來,這才柔聲哄道:
“好了好了,不鬨你了。”
話罷,他為時卿掖好被角,便下了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