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變故 樓初月出現(1 / 2)

血月晦暗的光線勉強照清了那人的身影。

那人身形纖細,似乎是個女子。但她四肢扭曲,披頭散發,麵上皮膚腐爛不堪,在那光線的照耀下,詭異十足。

柳澤元率先反應過來,將時卿攬到身後,牢牢護住。他眸中滿是敵意,眉心緊皺,麵色不善地看向那女人。

那女人先是哀叫了一聲,隨後麵上竟淌下兩行血淚來。時卿隻覺這女人身上散發出一陣熟悉的味道,他微怔片刻,心中隱隱泛出不安。

“卿……卿……”

她口中含糊不清地重複著這個字,眼中滿是痛苦與掙紮。她周身散出渾濁的魔氣,卻不帶半分攻擊性,反而更像是一種保護。

時卿心口傳來一陣揪心,他不受控製地邁出步子,正準備朝著那女人而去,卻被柳澤元拽住了手腕。

他被迫停下腳步,下一秒,便聽到柳澤元冷聲道:

“彆去。”

話罷,柳澤元加大了手上的力氣,將時卿圈入了懷中。但為時已晚,時卿早已受那魔氣影響,雙眸染上腥紅。

女人又哀叫幾聲,柳澤元腦中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迫使他鬆開了時卿。他踉蹌幾步,隨後跌落在了原地,眼睜睜看著女人將時卿帶離。

腦中傳來的疼痛越來越劇烈,柳澤元指尖早已在地麵上磨破了皮,滲出絲絲鮮血。不知過了多久,那疼痛終於逐漸消失,柳澤元麵色發白,靠著噬血劍才勉強撐著從原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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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將時卿帶到了一處洞穴,小心地環顧四周一圈,確定無人後,才示意時卿進去。

時卿早已失去意識,自然女人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洞穴內一片黑暗,女人見狀,從腰間拿出了幾顆靈石放在洞壁上,洞穴中才算是勉強亮了起來。她隨時卿進入洞穴深處,按著時卿躺在冰冷的石床上,又伸出手,輕柔地將他雙目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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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卿再睜開眼時,發覺自己到了一處陌生之地。

四周一片昏黃,混著粗大砂礫的狂風朝他席卷而來,他心頭一驚,正欲躲避,卻見一陣紫色身影閃過,隨後那狂風竟是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他驚疑不定地看向來人,卻隻看到了一個身影。

那身影嬌小纖細,是個女子,甚至比時卿還要矮一些。時卿敢肯定,自己絕對沒有見過這個人,但他心中卻生出了一些熟悉之感。

片刻後,那紫衣女子緩緩轉身。時卿見狀,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朝那女子看去。

那女子眉眼精致,皮膚白皙。發間隻隨意梳著一個低矮的發髻,其上彆著一隻銀蝶,四周散出白光,像是有生命一般,徑直朝著她頸間披散的頭發而去。

她身上的紫衣繡著奇異的紋樣,腰間掛著幾顆銀鈴,被風吹響,發出一陣悅耳的聲音。

時卿收回目光,有些疑惑問道:

“不知前輩是……?”

女子聞聲,表情有些錯愕,隨後不過片刻,她便收回那錯愕,緩緩走向時卿,玉手撫上他側臉,用溫柔的目光注視著他。

時卿微微一怔,卻並不抵觸這感覺,反而更多的是貪戀。

那紫衣女子的手心溫暖異常,時卿從未體會過這種感覺。

是溫暖,但又摻雜著其他的東西。

時卿絞儘腦汁,才想到一個能形容這個感覺的詞。

溫軟。

他眼中不自覺布上濕潤,卻並沒有任由那淚水淌下來。那女子見狀,手指輕輕覆在他側臉,說話的聲音輕柔噥噥:

“阿卿。”

時卿吸了吸鼻子,眼眶發紅,他雙手抓住了那女子纖細的手腕,生怕她突然消失在原地,有些急切地問道:

“你……你是母親嗎?”

紫衣女子沒有急著承認,她先是從袖間拿出一張白淨手帕,給時卿將嘴角的鮮血擦乾後,才又用柔和的目光注視著他,微微點頭到:

“我是。”

時卿聞聲,心中倏地多出了許多質問的話語。

但他不知從何問起。

他心中的疑惑太多太多,堆得太久太久。久而久之便成了一座難以翻越的高山。他有攀爬的心思,但卻沒有下山的能力。

始終隻能有頭無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