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再遇 柳澤元和時卿見到暮……(1 / 2)

時卿再醒來時,身旁柳澤元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他有些彷徨地朝四周環顧一圈,最終視線定格在地上的小桌上。

柳澤元正坐在那裡,手裡寫著些什麼東西。時卿盯著他背影看了半晌,隨後赤足下了床,緩緩行至柳澤元身後,蹲下身抱住了他的腰。

他也不說話,柳澤元見狀,放下手中的毛筆,將他的雙手攏在掌中,溫聲問道:

“怎麼了?”

“……”

時卿還是不說話,片刻後,柳澤元輕歎一聲,轉身看他,手輕柔地覆上他側臉,又耐心問了一句:

“怎麼啦?”

時卿雙手抓住他手腕,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眼眸。

“你會永遠喜歡我嗎?”

柳澤元聞聲,忍俊不禁,一把將他摟入懷中,在他額角輕啄一口,好笑道:

“當然。”

“一百年後,我可是修真界有名的自戀狂。”

見時卿眉眼終於舒展開來,柳澤元俯下身,又親了他眼睛一口,溫熱的鼻息鋪灑在他眉眼間:

“喜歡。”

“喜歡得不得了。”

“喜歡這裡。”

柳澤元說完這句話,朝他額間魔印親了一口。時卿聞聲,眸中浮現茫然,然而還未待他回過神來,柳澤元就又在他唇間親了一口。

“這裡也喜歡。”

柳澤元在他臉和脖頸間落下細細密密的吻,每吻一次就要說一次喜歡。那輕柔的吻和溫熱的氣息交纏在一起,將時卿拉入了醉人的溫室之中,強迫他沉淪。

時卿被吻得有些迷糊,等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時,看見的便是柳澤元微彎的雙眸和上挑的唇角。

他盯著柳澤元看了半晌,隨後主動靠入了他懷中,小聲道:

“我也心悅你。”

柳澤元輕笑一聲,話中儘是溫情:

“你不說我也知道。”

時卿聞聲,抬頭瞪他一眼。柳澤元隻覺好笑極了,隻好又哄道:

“但你說了,我更高興。”

時卿聞聲,耳尖爬上薄紅,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過了目光。柳澤元用柔和的視線注視著他,將他的手攥緊,放到了自己的心口。

兩人的手貼在一起,都感受到了強烈的心跳。柳澤元將下巴靠在他柔軟的發頂,低聲道:

“我不會愛上其他人的。”

感受到時卿身體微微一僵,柳澤元又拽著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側臉,微微蹭了蹭,似是撒嬌:

“死了也不會。”

“我便是魂飛魄散,也要拉你一起。”

這話說得頗有些可怖決斷,然而時卿聽到這話,卻是愉悅地眯起了雙眸。他指甲在柳澤元臉上刮出一道血痕,又重複了一遍柳澤元的話:

“便是魂飛魄散,也要拉我一起?”

“是。”

溫熱的血液淌過兩人嚴絲合縫的掌心,將兩人的手染得通紅。時卿哼笑了一聲,將柳澤元按在身下,伸出豔紅的舌尖,將他玉容上的鮮血舔舐了個乾淨,裹入口腔之中。

隨後他又在柳澤元脖頸間落下幾個輕柔的吻,將那滾燙的鮮血儘數蹭到了唇上。鮮血像是女子的口脂一般,將他的唇襯得嫣紅。

柳澤元抬眼望他,便見他喉結微動,將那鮮血咽下了肚。

柳澤元隻覺心中生出了一種莫大的滿足感,他手按在時卿後腦勺上,迫使他低下頭同自己親吻。

他舌尖撬開了時卿的齒關,掠過他柔嫩的上顎,勾著他豔紅的舌尖,強迫他同自己纏綿。鐵鏽的味道在唇齒交纏中蔓延出來,不知不覺間,兩人的位置已徹底調換,柳澤元在時卿唇上咬了一口,時卿痛呼一聲,隨後便見那鮮血順著滑下時卿白皙的脖頸,落到侶印間,被那侶印吸收了個乾淨。

柳澤元微涼的指尖落到時卿鎖骨處,紅光在四周散開,時卿呻.吟一聲,一道幻影便自他額間冒了出來,浮在空中。

正是他的元神。

柳澤元舔去他唇間的鮮血,也將自己的元神放了出來。

如雙生子般的兩道元神在空中緩緩融合貼在一起,侶印燙得二人心頭發慌。時卿眼睫一顫,拽緊了柳澤元的衣領。

“彆怕。”

柳澤元輕撫過時卿的臉,時卿這才鬆了柳澤元的衣領,迷迷糊糊地摟住他的脖子。

外麵突然下起了雨,那雨先是極小,隨後便演變成了暴雨。原本枝繁葉茂的雨被這暴雨一打,便紛紛掉了落葉,看起來蕭瑟無比。

但等雨過天晴後,那濕潤的枝頭又開始冒出點點綠意。

雨過天晴,念卿揉著惺忪的睡眼起了床,他抱著白雪走到了時卿和柳澤元的屋門口,伸出手敲了敲門。

片刻後,屋內傳來一陣腳步聲。房門被打開,念卿仰頭望去,便看見破了相的柳澤元。他嘴巴微張,問道:

“爹爹,你的臉……”

柳澤元瞥他一眼,道:

“少管。”

“……”

念卿欲言又止,念卿閉上嘴巴。

念卿踮著腳往屋內看了一眼,奇怪道:

“時卿爹爹呢?”

柳澤元抱著手靠在門邊,不動聲色擋住了念卿的視線。門內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穿衣的聲音,半晌後,念卿看見時卿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他眉宇間儘是疲憊之色,脖頸上還出現了幾道紅痕。念卿疑惑不解地看著他的脖頸,問道:

“爹爹,晚上蚊子很多嗎?”

時卿手上動作一頓,柳澤元聞聲,唇角微挑,接過了念卿的話。

“晚上蚊子確實挺多的。”

時卿聞聲,拿手肘懟了柳澤元一下。柳澤元朝他望一眼,輕笑一聲便不再說話。

念卿滿頭霧水。

“怎麼了?”

時卿又瞪了柳澤元一眼,才微微低下頭,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念卿。念卿思索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將懷中的白雪高高舉起,隨後驕傲道:

“爹爹,白雪已經會化形了!”

時卿聞聲,雙眸微彎。他輕輕拍了拍念卿的頭,似是鼓勵。

“說明你照顧它,照顧得很好。”

念卿聞聲,心中更是驕傲。柳澤元抱手瞥他一眼,小聲道:

“還得是我抓得好,一抓一個準。”

時卿:“……”

“啊,對了!”

念卿收回臉上傻笑的表情,正色道:

“爹爹,現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們去做。”

時卿聞聲,眸中浮現了些許疑惑。

“什麼?”

“吃飯。”

念卿一本正經地說完這句話,便拉上時卿的衣角,將他拽著下了樓。柳澤元見狀,轉身關掉房門,跟上兩人的腳步,也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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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醉香樓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三人剛坐下,不遠處便傳來了一陣男聲。那聲音有些小,但三人的耳力極好,將話語內容一字不落地聽了個清楚。

“嘖,這誰沒聽說啊,聽說那明月姑娘死相極慘,像是被鬼附了體。”

“要我說啊,不一定是鬼附了體。”

那男子鬼鬼祟祟地往四周看了一眼,才湊到另一名男子耳邊,小聲道:

“聽說那明月以前便是瘋瘋癲癲的,但是李生死在她床上後……她的瘋病就莫名其妙地好了。”

“你想想,從她好了之後,有多少人死在她床上?”

男子聲音一沉,陰森森道:

“說不定,她就是鬼修呢?”

另一名男子隻感覺自己身後憑空生出一陣冷意,他往後退了一點,道:

“大白天的,你彆嚇我。”

“我可沒嚇你。”

時卿又聽了一陣,直到兩人的話題轉到魚水之歡,他才沒再聽下去。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時卿反射性般聞聲望去,怔在了原地。

門外站著兩位男子,一位紮著高馬尾,身穿白衣,腰間佩劍,氣質溫潤。而另一位頭發隨意地披散著,兩邊還紮了幾個小辮,一襲紅衣豔得像是秋日的紅楓。

這二位正是陸遙川和暮落楓。

和那雙亮晶晶的杏仁眼對上後,時卿率先收回目光。暮落楓若有所思地盯著時卿看了半晌,眼神微微閃爍。

陸遙川見暮落楓突然停下,有些不解。

“師弟,怎麼突然不走了?”

暮落楓收回目光,嘴角又恢複了笑意。

“沒事,師兄,走吧。”

堂中座位所剩無幾,暮落楓環顧半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和陸遙川並肩而行,正好坐在了時卿身後的位置上。

柳澤元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誒,二位是從昆侖門來的嗎?”

堂內有眼尖的,看出了陸遙川的弟子服。陸遙川聞聲,倒也沒有要隱藏的意思,坦然地點了下頭。男子見陸遙川是個好說話的,眼前一亮,便自來熟地坐到了二人身旁,還抽出手給自己倒了杯茶喝。

茶是熱茶,還有些燙,往上衝出些熱氣。男子吹了幾口,待那茶水冷了些許,喝了一口茶,才將茶杯放下,朝二人拱手道:

“在下蘇雅。”

暮落楓盯著他上下打量一眼,饒有興趣道:

“哪個雅?”

“哎呀,就那個,攢眉向月兮撫雅琴的雅嘛。”

蘇雅說完,朝四周看一眼,壓低了聲音:

“二位可是為醉香樓那事而來?”

陸遙川正欲回答,暮落楓便在桌下按住了他的手,率先答道:

“是。”

陸遙川聞聲,不再猶豫,也點了點頭。

蘇雅聽到這句話,麵上的笑容瞬間深了些。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驕傲道:

“二位要是為這事兒來,隻管問我便是了。”

“在下不才,江湖人稱萬事通。”

暮落楓嘴角笑意深了些,但眸中一片深沉。

“我二位才下山,還未來得及去醉香樓看。萬事通先生不如細細道來?”

暮落楓的那句“先生”極大地取悅了蘇雅,他清了清嗓,挺直了自己的脊背,從袖中抽出一把折扇。隻聽得“啪”的一聲,那折扇便瞬間被打開。

折扇上畫著竹君子,上麵還題著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