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悄然褪去,枝頭躍上綠芽。
大地生機勃勃,柳澤元卻在這萬物複蘇的季節病了。
大病來得突然,讓人毫無準備。
*
“明曦怎麼說?”
柳澤元咳了幾聲,才撐著床榻坐起來。他臉色蒼白無比,因高熱剛褪去,整個人顯得無比虛弱。
時卿聞聲,卻不肯回答,隻是道:“你好好養病,我能解決。”
他神色偽裝得極好,柳澤元盯著他看了半晌,啞聲道:“阿卿,我不是旁人,你瞞不了我。”
時卿的指甲瞬間嵌入手心,疼痛感瞬間襲來。但他麵上不顯,隻是抬眼看向柳澤元,“我有辦法解決,隻是做起來有些難。”
柳澤元沒說話,隻是目光灼灼盯著他,也不知是信還是沒信。時卿見狀,也不再提這個,轉移話題道:
“你的病怎麼樣了?”
“……不知道。”
時卿斟水的手動作一頓,正欲問個清楚,卻聽得柳澤元接道:“但我感覺快好了,不用擔心。”
時卿將水杯遞給他,伸出手去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半晌後,才鬆了口氣,“退燒了。”
“不用擔心……咳咳……”
柳澤元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一陣急促的咳嗽聲打斷了。時卿見狀,趕忙去順他的背。不知過了多久,柳澤元的咳嗽聲終於停下來,一張臉都咳紅了,勉強一笑道:“喝水嗆到了。”
“尊上!”
門外傳來魔界大臣的聲音,柳澤元扯了扯時卿的袖子,催促道:“興許是那邊有了什麼消息,你去看看。”
時卿點點頭,“有事叫我。”
“好。”
目送時卿離去後,柳澤元又猝不及防地咳了起來。他捂著自己的胸口,狼狽地下了床。咳嗽聲劇烈,半晌後又戛然而止。
柳澤元喘了幾口氣,才直起身來,麵無表情地拭去了唇角淌出的鮮血。
“哐當——”
木門應聲被推開,陸遙川邁著急促的腳步行至柳澤元麵前,焦急道:“又咳血了?”
“我沒事。”
柳澤元搖搖頭,陸遙川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柳澤元感受到他的目光,聲音幾乎算得上是討好,“哥,你彆告訴阿卿,我有分寸的。”
陸遙川移開目光,無奈道:“一個二個總是讓人這麼不省心。”
柳澤元沒說話,半晌後才開口問道:“明曦怎麼說?”
陸遙川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他讓你們其中一人去見他。”
“嗬,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柳澤元冷笑一聲,攥緊了雙拳。
手心手背都是肉。
若是去了,必然免不了一場大難。可若是不去,念卿又救不出來。
更重要的是,選誰去。
他和時卿是一個人,自己能想到的對方必然也能想到。剛才時卿故意露出來的破綻,就是為了讓他自以為是地以為自己看破了時卿,實際上隻要他現在做出替時卿去見明曦的決定,立馬就會被時卿打暈。
“哥,阿卿是不是派你來試探我?”
陸遙川猝不及防被點破,沉默著沒說話。柳澤元笑了一聲,“傻子,我怎麼會猜不透他。”
“罷了罷了,我和他說清楚就是,你先回去吧。”
陸遙川欲言又止,半晌後才開口道:“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