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動作讓她柔軟的發絲落在了利威爾的手背上,他隻好緩慢的將那一束發絲順至她的臉龐側,隨後動作一頓,有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原因,又馬上伸回,與她的視線錯開。
他再次回過頭,沒有看到她有些傷心的麵容,隻是閉目養神,直到月光被行走的雲霧遮住,像是薄薄的被團將他們覆蓋。
少女翻身的聲音漸去,利威爾也不再去想她為何今日會如此幻想他不可能會擁有的希望。
但不知為何,在她的聲響弱去,反而他腦中不斷響起她的聲音,她在開口說話時總是習慣先喊彆人的名字。
利威爾。利威爾。利威爾。
他不禁從口袋掏出她所遺漏的發帶,想要歸還於她,又忘記了此時她已昏昏睡去,隻好作罷,卻不料她的聲音在腦中更加揮之不去。
至今為止她不同語氣的聲音仿佛在他耳邊環繞,利威爾索性硬生闔上眼,企圖壓下徘徊在腦中的聲音,讓自己安靜下來。
“利威爾!!”
然而平靜果然如利威爾所想的,根本不會持續太長,他的人生當中從來都是充滿著警戒與掠奪。
雖然他每次都在被掠奪與奪回中守護,但沒有哪一次像今日這般快到看不清她的臉。
腦中她的聲音被倏地打斷,隨著支離破碎的光,發出駭人的聲響。
後半夜,就在月亮被雲覆蓋住的那一瞬間,那些人速度快到僅僅隻是閉上眼的功夫,窗戶的玻璃便碎了一地。
利威爾在看到那潔白的裙擺擦過玻璃碎片的同時越出,反應快到差點就能抓住她的腳踝,而手中的發帶再一次被掉落在空無一人的地板。
他從來就沒打算睡過去,卻沒想到還是晚了他們一步,隻留下她白金的發絲在空中飄散隱隱的氣息,柔軟香甜,就像是在引誘捕獵者。
隔壁的利威爾班也聞聲隨即趕來,但作為他們的領導者,利威爾卻沒有功夫轉過視線,緊緊頂著夜空中那抹白,低吼,“按之前說好的從兩側包抄,彆跟丟了!”
說完他並不停留,以利威爾班其他人跟不上的速度飛馳而去。
他絕對,絕對不會讓那群人奪走。不論是誰,任何人!
廢墟之下,她被束縛起來,被迫升起的身子柔弱得沒有一絲反抗的能力,但肯尼並不是會憐香惜玉的人,見到此景隻會讓他更加堅信,更加無比信奉自己的力量。
可這名少女在他接連的試探下,即便雙手被高高吊起,她也依舊沒有吭聲過一言一語。
肯尼隻是為了自己的私欲才不得不按羅德雷伊斯的指令行動,卻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了跟那名君主相似的氣息,讓他怔住了繼續的動作。
“你又是怎麼回事?跟烏利不一樣,卻又跟烏利很像。”
原本隻是想問她究竟幫助了調查兵團到什麼程度,此時目的卻變了。
肯尼有點興奮,但他又忍不住想要去證明,銳利的刀劍劃過了她脆弱的脖頸,細膩的皮膚中透出那道道青色血管,僅僅隻是一劃便湧出溫熱的血液。
想急切地確認她如此木視一切的堅定究竟來源是什麼?這血裡也會有王室的力量嗎?
一滴一滴,從裂口彙聚後湧出。
即便如此我,也未見她能反抗,肯尼止不住地失望,“你明明沒有任何的力量,這麼弱小…”
因為他卻不能像她,像烏利那樣,為什麼?為什麼!
“因為我們都是旁觀者,而你是參與者!”
肯尼聽後反笑,稍微鬆開了力氣,他根本不會相信她所說的,也不會去深思,僅僅隻是認為自己的一廂情願是正確的,僅僅隻是因為他們都是王族,隻要他也能從另外一種層麵成為他們的一員…
此時,在絕對的力量壓製下那個少女在他的囚禁下卻笑了出來,有種強烈的違和感。
肯尼盯著她,她眼眸裡那帶著計謀的光,那絕對不是坐以待斃,束手無策隻能等死的人的眼神。
“你,知道你為什麼選擇把我綁到這個地方來嗎?”
不,他總有一天一定可以,所以在那之前不需要烏利以外第二個王。
在這麼多眼目中,她是不可能留下追溯信號的,身上也手無寸鐵,調查兵團的人不可能這麼快能找到這裡。
不管她打算做什麼,或者做了什麼,在當下這種壓製中,是趕不及也不可能有勝算的。就算調查兵團的人有增員,也不可能在毫無動靜的情況下闖進來。
他找回了自己的思想,再次握緊了刀,想用他以往的力氣去重複他一直以來的做派。
但就在月光閃過的一瞬,他手中感受到了他熟悉的力道。那個力道是他教的,刀刀致命,震得他手發麻,絲毫不留情麵,比上一次的對打更加凶狠。
“肯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