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iet卡住了,她也不知道她要把多比怎麼樣,她看著多比纏著繃帶的手指,還有身上破破爛爛的枕頭套,再看看他驚慌失措的樣子,心中的無名火慢慢地消了下去。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跟你說話。”Harriet誠懇地說,“但是我希望你能告訴我真相,你是不是被你的主人派來阻止我回到霍格沃茨的?”
多比猛烈著搖著頭,他的耳朵甩在臉上啪啪直響,“多比的主人巴不得Potter小姐回到霍格沃茨,因為Potter小姐是主人的陰謀的一部分——”多比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什麼,抓起放在床頭櫃上的生骨靈的瓶子就往自己腦袋上砸,Harriet隻有一隻手,跟多比搏鬥了半天,才總算把那瓶子搶下來了。
“計劃的一部分——可是你上次說,這個計劃跟伏地魔有關——”看多比冷靜下來了,Harriet半是詢問半是自言自語地說道,她突然想起來弗雷德和喬治開車帶她去陋居時提出的關於多比的理論,不由得一個激靈,抓著多比的肩膀問道,“多比,你是不是侍奉馬爾福一家?”
多比一邊點著頭,一邊細弱地喊著,“多比不能說。”
Harriet鬆開了手,難道真的是馬爾福派多比來阻止她回到霍格沃茨?可是,多比剛才才說他的主人巴不得她回到霍格沃茨,多比真的有可能隻是一心一意來警告她的嗎?但是……但是……如果馬爾福一家是整件發生在霍格沃茨的事件幕後的凶手的話,那一切就都能說得通了——馬爾福極有可能真的就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
想到這裡,Harriet又向多比問道,“你的主人的陰謀,是不是跟密室有關?” “Potter小姐難道已經被卷入密室的事件當中了嗎?”多比悲哀地說著,嚎啕大哭起來,“這就是多比最害怕看到的事情,密室再一次被打開,Potter小姐受到傷害……” “可是,我怎麼會受到來自密室的傷害呢?”Harriet一邊抽了許多紙巾遞給多比,一邊問,“我並不是麻瓜出身的巫師——”
多比拚命搖著頭,“多比不能說!多比不能說!但是Potter小姐一定要離開霍格沃茨,一定要!在事情變得無法收拾以前——”
“我不能走,多比。”Harriet惱火地說,“我不能放任密室的那個怪物在學校裡到處殘殺麻瓜出身的巫師。如果這個陰謀跟我有關,那就證明我一定能阻止這個陰謀。但是你一定要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Potter小姐是我們對抗黑魔頭唯一的希望,Potter小姐一定不能以身犯險——”
就在這時候,病房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Harriet的心狂跳起來,多比的話說到一半,就僵住了,它哀傷地看了一眼Harriet,伴隨著一聲爆裂聲響,就突然消失在空氣中了。Harriet連忙滑進被褥,扯過被子蓋在頭上,以免被人發現她醒來了。
腳步聲在病房門口停下了,然後是細碎的談話聲,其中,斯內普低沉滑膩的聲音特彆容易分辨出來。Harriet被勾起了好奇心,用一根小指頭挑起了床單,向外窺探著。她沒戴眼鏡,外界的一切在她看來都隻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龐弗雷夫人打開了病房的門,Harriet勉強分辨出一個像是鄧布利多的背影抬著某樣東西的一端,走進了病房,馬上,另一個像是麥格教授的背影抬著這樣東西的尾端也跟著走了進來,斯內普則跟在他們後麵。
龐弗雷夫人走到病床前打量著那樣東西,這下Harriet什麼都看不到了,隻能側耳聆聽他們的對話。“阿不思……這孩子……這孩子……”龐弗雷夫人發出一陣驚呼,接著Harriet聽到一聲像是跌坐在椅子上的聲響,“這孩子是被石化了嗎?”
“恐怕是的。”鄧布利多沉聲說道,“米勒娃在巡邏的時候發現他的……他身邊還散落著賀卡,糖果,和小禮物,想必是想來看望Harriet。” “這是你的學院的學生吧。”Harriet聽到斯內普問道,“噢,是的。”麥格教授帶著一點泣聲回答,“科林·克裡維。他是個好孩子——”
Harriet愧疚極了,又難過極了,這時候龐弗雷夫人又開口了,她隻好打起精神聽下去,“米勒娃,彆傷心了,這孩子會沒事的。但是……他手上還攥著一部相機,你覺得他拍下了攻擊者的照片嗎?”
Harriet這下忍不住了,她在床頭櫃上摸摸索索地找到了自己的眼鏡,戴上,掀開被子的一角向對麵的病床看去,隻見鄧布利多附身從科林的手裡取下那部相機,然後打開了相機的後蓋。Harriet看不到詳情,但是她突然聞到了一股塑料燒焦的惡臭,便知道相機的內部多半不知被什麼給燒融了。“阿不思……這意味著什麼?”麥格教授急切地問道,“我們的學生會有危險嗎?” “這意味著……”鄧布利多慢慢地說,“密室確實又被打開了。”
Harriet發出一聲沒人能聽見的驚呼。她的心現在跳得就像是有人在她耳邊敲大鼓一般。她恨不得現在就能從病床上溜下來,跑回格蘭芬多休息室,把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告訴Rona和Hermes。突然,鄧布利多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Harriet渾身一激靈,趕緊閉上了眼睛。
“西弗勒斯。”原來鄧布利多是在叫斯內普,Harriet心想,可是為什麼斯內普突然會來到她的病床前?“校長,你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並不是一場意外。”斯內普沉聲說道。
“是的,但是孩子並沒有大礙,龐弗雷夫人也說會好起來的。”鄧布利多用一種非常能安撫人心的聲音說道。可是斯內普隻是哼了一聲,“你不能放任這一切就這樣發展下去。”
“你是怎麼想的。”鄧布利多沉聲說道。
“你一直都知道我是怎麼想的。”斯內普聽上去竟然有幾分憤怒,Harriet疑惑了,斯內普怎麼會突然在意起來一個被石化的格蘭芬多學生,“不管我怎麼勸說你,不管我怎樣試圖向你證明她還不夠資格——”
“她總有一天要麵對一切的,西弗勒斯,你比誰都清楚這一點。”鄧布利多歎息了一聲。
斯內普沒有回答,Harriet隻聽見了遠去的腳步聲,她這下再也不確定斯內普和鄧布利多在討論的到底是誰。
“睡吧,Harriet,好好睡吧。”鄧布利多小聲地說,“梅林知道,我多麼希望讓你一輩子都能像現在這樣,無憂無慮地進入夢鄉。”
細長,冰冷的手指輕輕地撫去了落在Harriet臉上的碎發。等Harriet終於敢睜開眼睛的時候,病房裡已經空無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