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斯領著Harriet一行人來到了校長辦公室麵前,那頭巨大的石頭怪獸看到了福克斯,就主動挪到一邊去了,Harriet領著德拉科,Rona和Gin相互攙扶著,懵懵懂懂的洛哈特跟在最後麵,一行人魚貫地走進了這間圓形房間。
鄧布利多在他的辦工桌後麵安穩地坐著,仿佛他從未離開過霍格沃茨一般。福克斯發出一聲柔和的鳴叫,優雅地滑翔到了棲木上歇息下來。Harriet把動彈不得的德拉科安置在一把扶手椅上,Rona把分院帽和寶劍放在了扶手椅旁邊的一張小桌上。辦公桌旁,滿臉淚痕的韋斯萊太太和韋斯萊先生正緊緊地摟抱在一起,這會兒他們兩人分開了些,不敢置信地看著站在他們麵前,虛弱卻完好無損的Gin。隨著一聲很響亮的啜泣,韋斯萊夫婦一把將Rona和Gin擁入懷中,一家四口又哭又笑地相互打量著彼此。
“你拯救了Gin,你把他從密室裡帶回來了,感謝梅林!”韋斯萊太太剛鬆開Gin,又撲過來給了Harriet一個顫抖的擁抱,越過她的肩膀,Harriet看到Gin有些瑟縮地看著一臉威嚴的鄧布利多教授,但是鄧布利多隻是露出了一個慈祥的微笑。
“韋斯萊先生,韋斯萊太太,我相信Gin·Weasley先生現在一定非常疲累,也許最好把他送到校醫院去,讓龐弗雷夫人好好地給他做個檢查,還能給他一副安神藥水,讓他好好地休息一會。我相信Harriet會把整件事情的經過告訴我,而我們等到Gin·Weasley先生完全康複以後再跟他討論這整件事會比較好。”
“是的,您說的對,這樣比較好。”韋斯萊太太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小兒子,扶著他的肩膀將他領了出去,Rona猶豫不決看了一眼Harriet,“我想跟著一起去。”她輕聲說,“那當然。”Harriet馬上說,“你快去吧,這裡有我一個人就足夠了,不過,嗯,也許你該把洛哈特也一起帶走。”
洛哈特正在衝著牆上的畫像做鬼臉,對他的名字毫無反應。
“吉德羅教授,您受了什麼傷嗎?”鄧布利多問道,Rona狠狠地給了洛哈特一手肘,他“哎喲”一聲,不情願地轉過身來,鄧布利多又重複了一遍他的問題,洛哈特臉上露出一種曖昧不明的笑容。
“天啊,我居然是教授?這可很了不得,是不是?”他笑嘻嘻地說,“不過,我可好著呢——”
“鄧布利多校長,我真的很抱歉。”Rona趕緊解釋道,“當我們幾個在,在密室裡的時候,洛哈特教授被自己發射出來的遺忘魔咒擊中了,他現在什麼都記不得了。”
“這樣的話。”鄧布利多看上去有些驚訝,但他什麼也沒多問,“那你確實應該照Harriet說的,把洛哈特教授也一並帶去給龐弗雷夫人看看,勞駕你了,Weasley小姐。”
Rona推了推仍然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牆上的畫像的洛哈特,韋斯萊先生跟在她身後,Rona臨走前多打量了Harriet和德拉科兩眼,似乎在奇怪Harriet怎麼沒要求把德拉科也一起送去校醫院。
“那麼,Harriet,我相信你和馬爾福先生這次有一些事情想要告訴我?”
鄧布利多雙手交叉握著,從鏡片上方用他那富有洞察力的眼神注視著Harriet。她開始講述了,但是她沒有著重在密室上,她想趁著她不得不讓德拉科去校醫院以前告訴鄧布利多一些事情,而她需要德拉科的在場。
她從麗痕書店裡,那次韋斯萊家與馬爾福家的相遇開始講起——她現在已經能肯定,裡德爾的日記就是被盧修斯在那時候偷偷塞進了Gin的書包,Gin作為韋斯萊家的一員,確實是在密室事件爆發過後最不可能被懷疑的學生中的一個——講到了盧修斯這一年是如何絞儘腦汁,為了伏地魔能夠歸來做準備,夢想著他能從伏地魔那裡得到無窮無儘的獎賞;她還講到,把鄧布利多從霍格沃茨趕出去完全就是盧修斯為了讓伏地魔能夠控製霍格沃茨而設下的計謀;她提到了德拉科在公共休息室裡透露給她聽的話(隻是略去了如何聽到的過程),她還把德拉科與她在禁林的對話複述給了鄧布利多聽,當她終於講完了的時候,她以為鄧布利多會露出非常欣慰的表情,但恰恰相反,鄧布利多的臉色十分凝重——Harriet的心沉了下去——而且那臉色還帶著幾分失望。
“我想,憑著這些信息,您一定就可以把盧修斯·馬爾福交給魔法部審判,讓他為他這一年犯下的罪行付出代價。”Harriet結結巴巴地說著,她根本不知道巫師界的司法部門是怎麼操作的,隻好憑著自己對麻瓜世界裡的司法係統的印象一通胡說,鄧布利多聽了她的話,卻隻是搖了搖頭。
“Harriet,我親愛的孩子,我們已經無法證明盧修斯就是那個把日記本傳遞給Gin·Weasley的人,我們也無法把盧修斯與學校裡發生的多起攻擊事件聯係在一起——至於把我趕走,盧修斯利用了校董事會來達到了這一點,他的行為從表麵來說無可指摘。我們現在有的證據隻來自於你,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這是無法讓魔法部的司法部門確信的。”
“不僅僅隻有我。”Harriet激動地說,退到了德拉科身邊,“德,德——我是說,馬爾福先生也知道他父親的陰謀,甚至知道的比我告訴您的還要多。如果有他作證的話——”
鄧布利多將目光轉移到了德拉科身上,可是後者臉色蒼白,上半身微微顫抖著,一句話也不說。
“馬爾福先生,你有什麼話想說嗎?”鄧布利多溫和地問道。
德拉科緩緩地搖了搖頭。
“不要擔心。”Harriet勸慰道,“鄧布利多絕對不會把這件事情透露出去,你隻要把你知道的部分說出來就可以了。”
德拉科扭開了頭,Harriet隻能看到他霧蒙蒙的灰色雙眼,好似沒有焦點地渙散地看著某一處。又一次,她仍然沒法讀懂裡麵那複雜的神色,可她卻不安地發現她也沒在裡麵讀出德拉科願意開口的意思。
“鄧布利多校長,請你相信我,我說的話都是真的。”Harriet扭過頭向鄧布利多辯解道。“我親愛的孩子,我知道……”鄧布利多緩緩地說,他臉上嚴肅的表情已經把他尚未說完的句子給補完了:光憑Harriet一個人的說辭,是無法扳倒盧修斯·馬爾福仔魔法部根基深厚的地位的。
“德拉科,你到底怎麼了?”Harriet焦急萬分,忍不住催促起了德拉科,連在鄧布利多麵前要使用敬語都忘了,“你隻要把你之前告訴我的話告訴鄧布利多就可以了。你知道這麼做是正確的,不是嗎?而且,你不是想成為與你父親不一樣的斯萊特林嗎?這就是你的機會啊,你怎麼了?”
德拉科躲閃著Harriet的眼神,低下頭去,似乎是打定主意一言不發。Harriet隻覺得她的五臟六腑好似一瞬間都被擠到了嗓子眼。如果德拉科不肯站出來作證,那即是說,盧修斯·馬爾福,在犯下了一整年的這種種罪行,石化學生,趕走校長,複活伏地魔以後,還能大搖大擺以一個無辜的人的姿態在陽光下大搖大擺地行走。她再也忍不住了,用力搖晃了一下德拉科的肩膀:
“你知道我說的話都是真的,你隻要告訴鄧布利多我說的話都是真的就可以了,你為什麼不說……你為什麼不說……你難道不想阻止你的父親嗎?你不是告訴我你想知道活在這一邊是什麼感受嗎?那你就要站出來,勇於承認真相啊!你為什麼不說話呢?你為什麼不說話呢?”
“好了,Harriet。”鄧布利多用一種息事寧人但非常堅定的語氣說道,“我想是時候讓馬爾福先生也去校醫院檢查一下了,他看起來傷得很重——”
“可是——”Harriet的焦慮在這一刻轉化成了憤怒,她失望地看著馬爾福,可他隻是垂下了眼眸,好似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Harriet。”鄧布利多提高了聲音,語氣裡頗有“必須到此為止了”的意味。
就在這時候,鄧布利多辦公室門嘭地被人撞開了,重重地彈到牆上,Harriet一見到來人,便更覺得怒不可遏。站在門口,帶著一臉冰冷的怒氣的不是彆人,正是盧修斯·馬爾福。多比戰戰兢兢地跟在他的身後,渾身都包裹著繃帶。
“我聽說我的兒子在這裡。”他傲慢地對鄧布利多說,“但我看到你又擅作主張回到了霍格沃茨,儘管你的校長職責已經被免除了——”
鄧布利多給了Harriet一個嚴厲的眼神,她這才勉強忍住了要對著盧修斯·馬爾福大吼大叫的衝動。“晚上好,盧修斯。”鄧布利多和顏悅色地說道,“事實上,也許你還不知道事情的最新進展。今天的早些時候,除了你以外的十一位董事都與我取得了聯係。他們一聽說亞瑟·韋斯萊的兒子被帶到密室裡去了,都大為恐慌,立刻就將校長的職位又提供給我了。事實上,我還聽到一些很有趣的故事,關於你是如何迫使——啊,說服他們暫停我的職務的……”
盧修斯·馬爾福似乎根本沒有把鄧布利多的話聽進去,他的目光從癱軟在椅子上的德拉科·馬爾福轉到了桌子上的寶劍和分院帽,最後落在了Harriet手上的那本黑皮日記本上。他驚恐地盯著日記本上的那個可怖的大洞,身子不易察覺地晃了一下,全靠他手上那銀光閃閃手杖支撐著才沒有倒下去。
“這麼說。”盧修斯氣喘籲籲地說道,他剛才那種目中無人的氣勢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你阻止了學校裡的攻擊事件了……很好,很好,你回來當校長也是理所當然的。”
Harriet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她懇求地看著馬爾福,這就是絕妙的站出來說出真相的時機。隻要他說一句話,隻要他敢於站出來,隻要他此刻能夠反抗他的父親——她期盼著某種奇跡能夠出現,馬爾福會突然開口,告訴他父親他是錯的,就像他在禁林裡驕傲地宣布自己是會獨立思考時一樣,就像他在密室裡誠懇地傾訴他希望能有不一樣的人生時一樣。她才剛剛開始信任他,他們才剛剛一起麵對了伏地魔,為什麼這一切突然而然之間在短短的十分鐘裡失去了全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