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iet抓到了眼鏡,迅速戴上,謝天謝地,她的眼鏡還完好無損,打人柳在她麵前來回地抽動,一下一下憤怒地將自己的枝條甩在地上,Harrie的隱形衣從她懷裡滾落出去,落在一邊的草地上,然而她根本就沒法夠著。她又扭頭向另一邊看去,就在她前方不遠處,那隻大黑狗正拽著昏迷過去的Rona往樹根下鑽去。
“Rona!Hermes,它要帶走Rona了!”Harriet高喊道,想向前爬去,但是一根橫掃而來的粗壯樹枝攔住了她,此時大黑狗已經消失在樹洞裡了。
“統統石化!統統石化!”Hermes掏出魔杖,向打人柳發射著咒語,Harriet原本以為對於打人柳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像這樣的咒語是不會起作用的,然而,Hermes話音剛落,這棵樹就停止了動作。
“謝謝,Hermes。”Harriet從地上爬起來,她的長袍破了,頭發也淩亂不堪,但是小命總算保住了,這已經讓她萬分慶幸了。“不用謝。”Hermes走過來,扶住了她,舉著亮光的魔杖,打量著那個樹洞,“我們走吧,得把Rona給救出來。小心點,來,你走在我後麵。”
他們兩個貓著腰鑽進了樹洞,裡麵連接著一條寬敞的向下傾斜的坡道,Hermes先滑了下去,幾秒種後,Harriet聽到他在底下喊了她一聲,才順著坡道下去了。
他們在魔杖發出的光芒中沿著一條隧道向前走,Hermes的臉色很難看,Harriet知道他一定非常擔心Rona。儘管隧道很低矮,他走的十分費勁,但他還是保持著一定的速度,“Harriet,走快點,我們越快趕到,Rona活著的機會就越大。”他焦心地說著。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Harriet嚇了一大跳,“你的意思是是說,那條大狗會殺了Rona?”
“我不知道。”Hermes簡短地說道,“但是那隻狗長那麼大個總不可能是吃素的”
“我之前就看到過那隻狗,”Harriet說,“隻是我一直以為那是不祥的征兆罷了。”
Hermes突然轉過身來,速度之快,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兩個人的腦袋狠狠地撞在了一塊,疼得Harriet倒吸一口冷氣。
“你之前見過那隻狗?”Hermes說,語氣完全變了,“你為什麼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們呢?”
Harriet沒回答,實際上的理由是她不想被自己的朋友當成是一個神經兮兮的傻子,但她很不好意思承認這一點。Hermes見她不說話,也沒有繼續再追問下去了,他轉身繼續向前走去,又開口問道,“你什麼時候見過那條狗?”
“一次是在我從我姨媽家出走的那一次,一次是霍格沃茨特快列車開出站台的時候,一次在和赫奇帕奇的比賽上,還有好幾次是透過窗子看到的,這條狗時不時會在禁林的邊緣徘徊。每次它一出現,我身上總要發生點倒黴的事情,我因此一直以為它就是一個幻覺……一個象征……或者是某種幻影……我從沒想過它竟然會是一隻活生生的動物。”
Hermes似乎因為這番話陷入了苦思,他接下來好一會都沒有說任何話。Harriet不明白這件事情怎麼會引起他的興趣,Hermes可是一向對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不屑一顧的,她的腦海裡更多是想著那條大狗為什麼會擄走Rona,Rona現在有沒有事,以及這條通道到底會通向什麼地方。
終於,地道的儘頭透出了一點光線,他們似乎離出口很近了,這時候,Hermes突然停住了腳步,他看上去像是在暗暗下定決心,他突然轉過身來握住了Harriet的胳膊。
“Harriet,我想讓你知道一件事情。”Hermes急切而小聲地說道,“我之前一直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沒有決定性的證據,而你又對一切跟小天狼星布萊克有關的事情十分敏感……”
“Hermes,你在說什麼?”Harriet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我想我知道是誰帶走了Rona,但我想讓你知道的事情是——小矮星彼得,他沒有死,我想他是一個阿尼馬格斯——”
“什麼是阿尼馬格斯?小矮星彼得又跟這個有什麼關係?”
“答應我,不管你等一下會看到什麼,都要保持冷靜——”
在他們頭頂上什麼地方傳來了一聲尖叫。
“是Rona!”Harriet急了,也顧不上再問Hermes話,從他身邊擠了過去,手腳並用著向光亮處爬去,走道的儘頭通向一個臟兮兮,灰撲撲的房間,她在匆匆一瞥之間隻能看到散亂一地,缺胳膊少腿的家具,就好像誰曾經野蠻地破壞過這間房間似的。地板上有一道清晰的拖痕,一直延伸到房門外的樓梯上,她三步並作兩步衝了上去,Hermes緊跟在她身後。
“當然啦,我怎麼會沒想到這一點,這裡是尖叫棚屋……”Harriet聽見Hermes在她身後小聲地自言自語。
樓梯頂端是一扇門,看上去沒有鎖,Harriet舉著魔杖,十分謹慎地推開了它。然而什麼事也沒發生,沒有突然撲上來咬人的嗜血大狗,沒有屍橫遍野的慘狀,Rona躺在房間正中的一張臟得完全看不出本來顏色的四柱大床上,微微呻|吟著。
“Rona!”Harriet和Hermes同時撲了上去,Rona看起來狀況很差,她的腦袋上破了一個大口子,但是血似乎已經被止住了,她的腳踝青紫了一塊,腫得老高,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受的傷。
“Rona,堅持住。”Hermes低聲說著,將她抱進懷裡,“我這就帶你出去。”
“等等,”Rona氣若遊絲地說道,“Harriet……他是……”
“誰也彆想出去。”
這聲音低沉,嘶啞,十分熟悉,同時還伴隨著一聲門鎖的哢噠響聲。Harriet迅速轉過身來,但是已經太遲了,“除你武器!”小天狼星布萊克大喊著,Harriet和Hermes的魔杖同時脫手而出,被他敏捷地一把接住。
Harriet想衝上去,但是Hermes一把抓住了她,“晚上好,小天狼星布萊克。”他十分冷靜地說道,“我預料著我會在這裡見到你。”
“什麼?你知道他就是那頭狼狗?”Harriet不敢置信地大喊起來,奮力一掙——比起Rona,Hermes的力氣小太多了,Harriet一下子就掙脫開來——她跳到房間中央,瞪著她最要好的朋友,“你知道我會在這裡見到他?你知道他就是帶走Rona的那條狗?”
“我也是剛剛才想通的——”Hermes為自己辯解道。
“砰”一聲,剛剛被小天狼星布萊克鎖上的門轟然倒下了,房間裡的四個人都向門口看去,盧平正站在那,微微喘著氣,Harriet一見到他,頓時喜形於色。然而盧平的目光沒有投向她,而是環視了一圈房間,“謝天謝地,”他說,“我一直擔心她會不會太過於衝動……”
然後,就在Harriet的注視下,他走過房間,給了站在角落裡的小天狼星布萊克一個擁抱。小天狼星布萊克看上去有幾分愕然,但是他也緊緊地回抱住了盧平。
“不!”Harriet覺得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倒流到某個她不知道的世界去了,在那個世界,她最好的朋友沒有向她隱瞞小天狼星布萊克的真相,她最喜愛的教師,她父母最好的朋友,也沒有背叛她而投向了她的仇人——“不!”Harriet歇斯底裡地大喊著,“你不可能跟他是一夥的!我那麼相信你!”
盧平轉過身,他的魔杖捏在手裡,“Harriet,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衝擊。”“非常大?”Harriet冷笑著說,“我想一定沒有我的父母所受到的衝擊大——噢,等等,我的父母死了!所以他們不會知道他們在校期間的兩個最好的朋友如今狼狽為奸,一起背叛了他們的信任!”
Hermes把Rona扶了起來,她看上去還是有一點兒模糊,Harriet注意到她胸前有個鼓塊在四處扭動,這時候,盧平突然非常小心地舉起了魔杖。
“怎麼?”Harriet大喊道,“你害死了我的父母還不夠,你現在還要對我下手嗎?”
“除你武器!”
這是房間裡的第六道聲音,冷酷,而且傲慢,不屬於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盧平的魔杖飛到半空中,被憑空出現的一隻手接住了。斯內普緩緩脫下了隱形鬥篷——Harriet的隱形鬥篷——他就站在Harriet和盧平的中間,手裡的魔杖在小天狼星布萊克和盧平之間左右搖晃。Harriet平生第一次如此開心她見到了斯內普,而且與其說是震驚,倒不如說她產生了一種很滑稽的感覺,就好像半個霍格沃茨都來到這裡聚會了似的——她突然很想大喊一聲,要是還有誰躲在這間屋子的陰影裡,麻煩請都出來。但不管怎麼說,她心裡清楚斯內普絕對不可能跟小天狼星和盧平站在一邊,有他站在自己的麵前,Harriet竟然覺得心安了兩分。
“晚上好,盧平。”斯內普抬起了下巴,陰冷冷地說道,“希望我的不請自來沒有讓你太過於失望——你看,我本來是要去你的辦公室給你送藥的,你忘記過來我的辦公室取了。當一回好人果然也是有回報的,我看見你離開了你的辦公室,鬼鬼祟祟,盯著手上的一張羊皮紙看。”
“斯內普……”盧平低聲喊著,但是斯內普根本不理會他。
“我直覺,這恐怕跟我們親愛的小天狼星布萊克先生有關。”斯內普說著,他的語調裡透出一種甜蜜的惡毒,“我從來就沒相信過你,盧平,我知道你們那個令人作嘔的小團體感情有多麼密切——密切到了一種病態的程度,如果你要我說的話。”他的下巴衝著小天狼星布萊克一揚。
“那是因為你從來就不懂得朋友兩個字怎麼寫,油頭粉麵。”小天狼星布萊克露出了一抹譏笑,說道。但是斯內普馬上把魔杖指向了他。
“彆逼著我給你施一個惡咒,布萊克。”他輕聲說,“噢,你不知道我有多麼多麼想……但是我知道,什麼樣的咒語給你帶來的痛苦都比不上攝魂怪將要給你帶來的。你現在不再是當年在霍格沃茨自以為自己什麼都能做的毛頭小子了,我也不再是你口中的油頭粉麵了,再打斷我一次,布萊克,你就連最後享受擁有記憶和思維的這幾分鐘都不複存在。”
小天狼星布萊克用一種緊盯著獵物一般的眼神惡狠狠地看著斯內普,很難說他們兩個當中誰臉上的表情更加凶狠一些。
“我剛才說到哪了……噢對,你的小小的神秘的散步,盧平。”斯內普又恢複了他一貫油膩膩,懶洋洋的腔調,看來他等著像這樣跟麵前的兩個人說話的機會等了很久了,“我跟了上去,盧平,幻身咒雖然沒有隱形鬥篷好用——順便說一句,Potter,感謝你把這麼好用的道具留在打人柳旁邊——用來跟蹤你倒是綽綽有餘了。我一路尾隨著你來到了場地上,然後我就看到了,你偷偷出手幫助了正在被打人柳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Potter和Granger。”他斜乜了一眼Hermes,“Granger居然還以為石化咒能夠對付得了那麼大一棵樹,真是可笑。”
Harriet扭頭看了一眼,Hermes並沒有因為這句奚落而生氣,相反,他臉上是一種很謹慎,很凝重的神色,Harriet這會倒是想起他在進入尖叫棚屋前跟自己說的話了,但眼下並不是發問的好時機。
“我告訴了鄧布利多一整年,你就是小天狼星布萊克在霍格沃茨的內因,但是他一直不肯相信我……”斯內普眼裡透過一陣狂喜的光芒,“現在,我終於掌握到了最關鍵的證據……”
他獰笑著看著麵前的兩個人,“就是現在!”盧平突然大喊一聲,小天狼星布萊克從背後抽出一根魔杖,一指斯內普——Harriet甚至都沒聽到他喊出咒語——斯內普就被不知從哪裡飛來的繩子捆了個結結實實,直挺挺地倒在地板上,嘴裡還被一塊破布堵上了。“彆擊暈了他,他需要聽完接下來的事情。”盧平一邊說著,一邊一個健步衝上去,趕在Harriet之前把斯內普手上的兩根魔杖都拿去了。
“對不起,Harriet。”盧平歉意地說道,“現在讓你拿著魔杖並不是一個好主意,至少在你知道全部的真相以前……”“那你就實在是太不了解我了。”Harriet咬牙切齒地說著,衝上去就要跟盧平扭打,但是Hermes又一次攔了她,“冷靜一點,Harriet。”他大聲說著,“你難道不想知道他要告訴你的真相是什麼嗎?”
“不!”Harriet憤怒得幾乎要給Hermes一拳,她僅存的一絲理智阻止了她這麼乾,“如果他有任何所謂的真相要告訴我,他在這一整年裡有太多的機會可以告訴我了——比如說他是一個狼人這件事——他已經失去了他的機會了。放開我,Hermes!哪怕我就是赤手空拳,我也要——”
“盧平教授……”Rona倒吸一口冷氣,她看向盧平的表情立刻就變了,盧平的臉上現出痛苦的神色,“Harriet,我,我確實是狼人——而且,我知道我隱瞞了你許多事,但是我發誓我自從向你保證我不會在小天狼星布萊克的事情上騙你以後,我沒有再跟你說過一句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