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mes走在最前麵,Harriet跟在他的身後,牽著巴克比克的德拉科走在最後。他們三個不能穿過場地,隻能沿著樹林的邊緣走著,這樣花費的時間就比較多了。等他們總算看到打人柳的時候,無論是三個小時以前的Harriet和Hermes,盧平,亦或者是斯內普,都已經消失在打人柳的樹洞裡了。
“我們隻能等了,”Hermes冷靜地說道,“我來安頓好巴克比克。”
他剛轉身向德拉科走去,一直沒開口說話的德拉科突然出聲了。
“Granger——我能跟你說兩句話嗎?”
“當然。”Hermes說,這時他們走遠了一些,在樹林邊坐下的Harriet已經聽不到他們的談話聲了,“你說吧。”
“Granger,我知道這話也許說的太遲了一些,”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我,我想說的是……唉,應該說,我是想為我以前的言行道歉。”
Hermes挑高了眉毛,“真的?”他說,“你是認真的嗎?”
“是的。”德拉科看上去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認真地說,“我以前因為你的出身而瞧不起你,侮辱了你,我很抱歉。事實上是,我以前從未想過泥巴種——我是說,麻瓜裔巫師,居然也能在魔法上有你這麼出色的造詣——”
“通常我不會接受遲到了快兩年的道歉,”Hermes說,“尤其是道歉道得這麼夾槍帶棍的——但是看在你是一個馬爾福的份上,我想這已經是一個破紀錄的速度了。”
他伸出了手,德拉科愣了一愣,隨即便把韁繩交到了他的手上。
“我是想跟你握手的——算了,”Hermes啼笑皆非地看了一眼手上的韁繩,“能得到一個道歉,我就該覺得滿足了。”
他聳了聳肩,德拉科臉上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感情,似乎很高興Hermes願意放過握不握手這個話題。“你和Harriet為什麼要來到打人柳這裡,”他低聲問道,“這是不是跟小天狼星布萊克有關?她為什麼想要救出那個殺人犯——”
“你為什麼不去問她呢?”Hermes一邊把巴克比克的韁繩牢牢地栓在一顆大樹上,一邊看似隨意地問道。
德拉科隻是歎息了一聲,什麼也沒說。
“你不願意把你的心事傾訴給我聽,這很正常,我本來也不是你該傾訴的對象,”Hermes轉過身來,依靠在樹上,平靜地看著馬爾福,“可是她呢?你被監視著,她則是萬眾矚目的救世主女孩;你是斯萊特林,她是格蘭芬多;你的父親絞儘腦汁要讓神秘人東山再起,而她則要想法設法地將神秘人再一次拉下馬。這也許是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唯一能找到的單獨跟你相處的機會了,你就要把時間白白浪費在我這裡嗎?”
德拉科抬起下巴,眯起了眼睛,倨傲地注視著他,儘管他臉上仍然不自覺地現出了幾分掙紮的痛苦。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Hermes嗤笑了一聲,“你雖然道歉了,然而你心裡還是將我當成一個對魔法界一無所知的麻瓜,隻是碰巧會施展一點魔法——而且還不賴——你認為我不懂你心裡的那點破事,你也不認為她懂,你隻是想一個人像史詩裡描述的那種悲劇英雄一樣獨自苦苦支持著,並且認為這樣就是對她最好的做法——讓我告訴你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你根本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堅強,你很快就會堅持不住,屈服在你父親的壓力之下,然後你身上好不容易出現的那一點良知也會隨之湮滅。”
“Granger,隻是因為我道歉了,不代表你就可以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
德拉科的臉氣成了豬肝色,他快速地瞥了Harriet的方向一眼,發現她仍然背對著自己和Hermes坐著以後,才調轉了目光狠狠地瞪著Hermes。後者好整以暇地抱著雙臂,冷笑著。
“我說錯了嗎?是的,也許我的態度差了點,但你知道我每句話都是真的。你以為她堅持要把你帶回來是為了什麼,僅僅是為了讓你親手拯救那頭淪為你父親的政治道具的鷹頭馬身有翼獸,好讓你的良心好受一點嗎?”
“Granger,你——”
“馬爾福。”Hermes搖了搖頭,“過去吧。”
他拍了拍巴克比克的喙,領著它走到了稍遠一點的草地上,馬爾福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神色複雜,幾秒鐘後,他才終於邁動了步子,轉身向Harriet走去。
“你跟Hermes在說什麼呢。”德拉科剛在Harriet身邊坐下,後者就很緊張地問道,“我希望你們兩個不是在吵架——”
“沒有,”德拉科低聲說,“Granger他,他給了我一些還算有用的建議,僅此而已。”
Harriet靜靜地注視著他,突然伸手指了指他們不遠處的那顆靜止不動,看上去完全人畜無害的打人柳。
“你看到那顆打人柳了嗎?”她悄聲說,“在那顆樹下有一條密道,一直通向霍格莫德的尖叫棚屋。我兩個小時前就在那裡,那是我人生中最奇妙的幾個小時。我終於得知了原來我還有家人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我得知了是誰背叛了我的父母,最重要的是,在那短暫的某一小段時刻中,我以為我的人生就要迎來一個轉折,我以為我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她的臉色黯淡了,德拉科沒有打斷她,隻是任由她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