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到今年夏天以前,馬爾福的表現都是截然不同的。”Hermes竭力使自己的聲音保持冷靜,免得給對麵正在爆發的火山火上澆油,“他向我道歉,他沒有參與斯萊特林挑釁格蘭芬多的行為,他幫助Harriet抵禦攝魂怪,救出小天狼星——他的改變實在是太過於翻天覆地,我和Harriet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讓你信服馬爾福真的跟一年級我們認識的那個跋扈恣睢的男孩不一樣了,更不要說你可能會因此做出些什麼——”
“我不管馬爾福變成了一個怎樣的人,我根本不在乎他!”Rona喊道,“我在意的是我的朋友,我最好的兩個朋友,向我隱瞞這樣的一件事情,僅僅隻是因為覺得我會大發脾氣?梅林的胡子,自從魁地奇世界杯賽以後,Harriet就一直悶悶不樂,鬱鬱寡歡的,甚至一直到現在,我都能偶爾發現她悄悄在以為沒人能看到的時刻歎氣,哀傷,憂鬱——我問了Harriet成千上萬遍發生了什麼事,我問了你成萬上億遍知不知道她出了什麼事。在那些時刻,難道你們的腦海裡就沒有一秒鐘曾經劃過這麼一個念頭:‘也許我該告訴Rona事情的真相?’我一直都以為Harriet是因為來刺殺她的食死徒而感到不安,為此我不知道多少個夜晚難以入眠,生怕他們會像當初小天狼星闖入城堡時那樣闖進女生宿舍,再次試圖殺害Harriet。是啊,我這些憂慮在你們看來是多麼不值一提啊,看在梅林的份上,馬爾福告訴Harriet他移情彆戀這件事情簡直是一個值得存儲進古靈閣的秘密!”
Harriet停止了回想Rona昨晚說的話,事情在那之後越發開始失控,不知怎麼的,爭吵漸漸地從Rona控訴她與Hermes和Harriet的信任問題,變成了Rona向Harriet批判馬爾福的所作所為——Harriet當然知道Rona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同時也對馬爾福抱有極端偏見和恨意的Rona在嘴上絲毫沒有留情,她尖銳的話語就像一把鋒利的鏟子一般,一點點吞噬著Harriet自從夏天以來努力在心裡築建的那道牆,每一個字都把她咬著牙封入牆內的那些她與馬爾福相處的點點滴滴連皮帶肉的挖出來,每一個句子都都在強迫著她麵對那個血淋淋的殘忍結論——馬爾福從來就沒有對她動過真感情。
於是,一直理屈詞窮,不停地解釋與道歉的Harriet再也忍不住了,她崩潰了,歇斯裡地反過來指責Rona的偏激,刻薄與狠厲。她不知道原來悲傷能讓人憤怒到那種程度,她也不知道痛苦原來可以這樣輕易地拉枯摧朽一般粉碎一個人的理智。在Harriet內心深處,沒有人有資格能去評論她和馬爾福三年來的種種經曆——
Rona不是她,Rona不知道馬爾福曾經送給她的那些禮物的價值和心意。
Rona不是她,Rona不知道她在密室裡握住馬爾福的手,一起麵臨著那時候幾乎是必死的命運時的感受。
Rona不是她,Rona不知道馬爾福為了去年在聖誕餐桌上展現出的一點溫情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Rona不是她,Rona不知道在那場魁地奇球賽上,當馬爾福的手指撫過她抓著金色飛賊的手背時,她的心跳有多快。
Rona不是她,Rona不知道當麵對著一百多個攝魂怪,當她恐懼得難以自已的時候,馬爾福的那一句“我相信你”和他緊緊握住的手給予了她多大的勇氣。
這些都是不可磨滅的過去,她在這些日夜中窺見德拉科·馬爾福,那個1991年走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車的囂張任性,會來到她的車廂挑釁的孩子,是如何三年後再回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時,已成一個堅強隱忍,選擇了自己的道路的少年。她永遠無法否認這些回憶,她隻是必須深深地把它們藏起來,為了能徹底地放下他。
然而Rona並不珍視它們,令她覺得不可思議的是Harriet竟然會被這些馬爾福逢場作戲裝扮出來的假象所蒙蔽,乃至於選擇將她完全隔絕在這些事件之外。“你隱瞞我是因為你對馬爾福的感情,而你清清楚楚的知道我不會讚同。那是因為我是對的,馬爾福根本不值得你付出任何一絲一毫你的心力。”Rona這段話徹底讓她和Harriet的爭吵陷入不可收拾的地步,“你知道你是錯的,你知道你不該這麼做,這就是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因為你知道我會像這樣明明白白的告訴你。而你隻想當一隻鴕鳥,把腦袋埋在Hermes的懷裡,聽他那些毫無用處的安慰,沒骨氣的軟言軟語。你害怕從我這裡聽到真相,這也是我正在做的,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隻會去做為你好的事情,而不是讓你開心的事情。聽好了,馬爾福就是一個一無是處,朝三暮四,滿口謊言,卑鄙無恥的純血統敗類,你早就該忘掉跟他所謂的那些經曆,接受塞德裡克的心意。你難道忘了,在樹林裡挺身而出,為你擋下死咒的是塞德裡克,不是那個把你的心撕得粉碎,害得你差點被食死徒殺掉的馬爾福嗎?”
“馬爾福不是一無是處,朝三暮四,滿口謊言,卑鄙無恥的純血統敗類。”Harriet堅定而大聲地說,“你不能因為他在黑暗的那一邊出身,行走在黑白之間的灰色地帶,就否認他為了能去往光明那一方所做出的努力——”
“我的天啊,”Rona停頓了幾秒,她的聲音突然變輕了,“馬爾福把你洗腦了——他讓你相信了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為了能夠站在我們這一邊……而你選擇將這樣一個人放置在我們的友誼之前……”
她的聲音充滿了苦澀,那種略帶一點譏諷的嘲意就像一大塊沉甸甸的烏雲,從天邊積壓而來,攜著無比沉重的壓力與重擔,連同著今晚的舞會,今晚的爭吵,所有的一切,讓Harriet隻想尖叫讓Rona滾開,又想懇求她理解自己的感受,同時也想緊緊地抱住她,來緩解自己心裡那份撕心裂肺一般的愧疚。再繼續下去的爭執毫無意義,隻是會讓這三方勢力廝殺得更加血肉橫飛,於是Harriet選擇了走開,或者逃離,她已經不介意任何彆人願意拿去形容她的行為的詞語。身心俱疲的她隻脫下了衣服,就倒在床上,在眼淚無聲流淌中漸漸地睡過去了。
她甚至不明白自己究竟為了誰,為了什麼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