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上傳來微痛,西澤抬頭,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景堯咬牙,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我說的是精神力撫慰!”
西澤眼睛一亮,有些期待,還帶了些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緊張。
景堯拍拍旁邊的位置:“躺下。”
西澤聞言,側著坐上沙發,背對著他躺下。
景堯小心地接住腦袋,輕輕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西澤睜開眼,鋒利的下頜線占據了他小半視野,冷淡疏離的眼裡盛著他從未發現的溫柔。
心臟狠狠地跳動了一下。
“閉眼。”接著,景堯說道。
西澤閉眼,一隻手輕柔地覆上了他的額頭,
緊接著,一股暖流從手掌彙出,浩瀚磅礴的精神力進入到他的大腦。
腦海裡一直瘋狂叫囂的精神力被輕易撫平,就好像在深海的黑暗中幾十米甚至數百米扭曲纏繞的海草被一雙無形的大手一一解開,變回一道道輕盈的波浪線,隨著海浪漂浮。
西澤漸漸放鬆下來,情緒舒緩,躁亂發狂的精神力被溫暖沁潤、包裹,就像是平靜水麵上漫無目的漂浮的樹葉。
這樣強大的精神力,他以前從未見過。
雌蟲需要雄蟲的精神力撫慰,而雄蟲在著幾百年間日益脆弱稀少,就拿S級雄蟲來說,帝國已經一百年沒有出現過了。
就算是現在的A級雄蟲,也不可能僅靠表麵的肢體接觸傳導精神力。
雄蟲的信息素裡包含著豐富的精神力,所以一般精神力撫慰會在床上進行,不過在此之前,雌蟲通常需要取悅雄蟲,才能取得獎賞。
不過,雄主的精神力為什麼突然提升到這麼厲害的水平?
好像自失憶之後,他身上的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但他沒來得及細想,舒緩的暖流輕輕包裹著他的精神力,大腦慢慢遲鈍,意識越來越模糊。
......
這是睡著了?
西澤的呼吸趨於平緩,最後穩定,隻有胸膛有規律地一起一伏。
不過影響也不大,本來這項工作幾乎都要靠他完成。
景堯閉上眼,繼續運轉著不斷流動的精神力。
精神力撫慰並不難,隻不過過程有些繁瑣,但並不無聊。
就像解開一團雜亂的毛線,隻需要耐心順著一端梳理,線團就會越來越小,最後變為一根理順的線。
就這樣一條條理著,一個個線團化為規整的線條。
他遇到了一個漆黑的、巨大的球,比任何一個線團都要大得多。
而且不管景堯怎樣使用精神力試圖撥動,但這個巨大的球紋絲不動,甚至毫無回應,就像一個黑洞。
難道是憑他現在的精神力還無法解決這個大黑球?
這時,他也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不似之前活躍,隱隱有衰落之勢。
預估了一下,剛剛梳理了不少西澤的精神力,加上早上的模擬艙訓練,今天一天自己大概也用了相當一部分的精神力。
在精神力完全恢複之前,景堯不打算過度消耗它,於是開始收回注入西澤腦海裡飄蕩的精神力。
西澤很快感受到了,睜開眼睛。
藍色的眼睛沾上了濕漉漉的水汽,像清晨的湖泊,蒙了一層薄薄的霧。
眼睛眨了眨,霧氣凝結成水滴,落在眼角。
西澤隻感覺到渾身輕鬆,而且他驚喜地發現,近幾天折磨他的精神力損傷也被全部修複,得到了撫慰過後,精神力甚至比他巔峰時期還要強。
“雄主!”西澤有些激動:“我完全好了!我恢複到S級了!”
“嗯,聽上去很不錯。”景堯眼裡閃過一絲他都沒察覺到的笑意。
西澤重重點頭:“嗯,我明天就又能回去訓練了。”
景堯臉瞬間黑了,起身給他倒了杯水,又將醫生開的藥拿來,藥片剝出來,遞到他麵前,堵住他的嘴:“吃藥。”
西澤接過藥,看也沒看,咽了下去。
藥片順著喉嚨滑下,一股暖流在腦海中劃過。
隻不過轉瞬即逝,一眨眼的功夫就感覺不到了,這是...雄蟲的精神力?
為了防止雌蟲精神力徹底失控,有藥物會提取雄蟲外溢的精神力,隻不過雄蟲的精神力普遍薄弱,提取難度很大,而且低等級的雄蟲對他沒什麼用,可以說是杯水車薪。
如果把雄主的精神力比作江河,那剛剛吞下的藥物裡的精神力就是山間的小水流,完全沒有可比性。
“怎麼了?”景堯見西澤喝水,他也覺得有點渴了,接杯水回來,就見到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無奈:“我半小時前還和你說了,有什麼話想說就說。”
“雄主,您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嗯?有嗎?”景堯回想了一下,他也沒做什麼特彆的事吧。
西澤猶猶豫豫說:“您現在對我特彆好。”
景堯想到了以前,他穿越前的時候,沉默了半晌,說道:“那我以後一直對你這麼好,好不好?”
西澤鼓起勇氣,直視他的眼睛,說:“是因為補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