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醉目光複雜的看著於煬,半晌說不出話來。
老天憐憫他八年來日夜拚搏太不容易,所以終於開眼,把於煬送給他了嗎?
自己在戰隊後繼乏人時負傷退役,交給了於煬一個將要被撤資的凋零戰隊,於煬沒有絲毫怨言,反要來安慰自己。
“我……”於煬不善於說這些話,他頓了下,低聲道,“我來HOG,本來也不是因為你們戰績最強福利最好。”
賀小旭曾找出於煬入隊時填的青訓生問卷表給祁醉看。
問卷表的最後一題是,你為什麼來HOG。
於煬寫的是:Drunk。
於煬為了Drunk來的HOG,哪怕他的祁神已經退役了。
如果不是周圍攝像頭太多,如果不是忌憚於煬的焦慮症,祁醉忍不住想吻於煬了。
這個男孩兒的韌性怎麼就會這麼強?
於煬讓祁醉看的有點不好意思了,他揉揉臉,被工作人員請去拍照了。
祁醉同其他戰隊的經理或是領隊一起,站在台下看著隊長們依次拍宣傳照。
十九歲的於隊站在其他人中間,他個子明明挺高,但和彆的隊長站在一起時,很明顯的就能看出來他最小。
年輕的,稍顯青澀的,一臉冷漠的於隊長。
“那是Youth?可惜了……”
“可惜什麼,這麼年輕就當上隊長了,HOG福利那麼好,年入千萬指日可待了。”
“話彆說太早,HOG雖然剛在釜山拿了冠軍回來,但今年顯然TGC勢頭顯然更好,回國後他們又換了一個狙位,現在周峰海嘯他們已經組起四戰神隊了,HOG呢?先走了一個俞淺兮又退了一個祁醉,換了個這麼年輕的隊長,以後……不好說。”
“HOG又在招青訓了,沒準……”
“彆笑死人了,騎士團不也是常年青訓?結果呢?之前去釜山又去做代購了吧?屁也沒拿回來,花落的太太團還整天閉眼吹,真是夠了……”
兩個工作人員在遠處竊竊私語,說的話一字不漏,全傳進了聽力過人的祁醉耳中。
騎士團的soso就站在祁醉身邊,他如今是騎士團的教練,今天陪著花落過來的。
祁醉聽得見,soso必然也聽得見。
但soso麵不改色,像是說的不是他的戰隊一般。
“聽幾句不順耳的就要生氣了?”soso吊兒郎當的插著兜,懶洋洋道,“比這難聽的話我整天聽,早習慣了。”
soso轉過頭看看祁醉,幸災樂禍的一笑:“提前熟悉一下?”
祁醉沒說話。
“兄弟,說起來還是咱倆有緣啊。”soso想起自己剛退役那會兒了,心裡不太是滋味,苦笑一聲,“都是因傷退役,都是眼睜睜的看著戰隊凋零,艸……你們戰隊是偷了我們騎士團的劇本吧?凋零都要一模一樣……”
“野雞少給自己加戲。”祁醉看著遠處的於煬,淡淡道,“我們這邊是勵誌偶像劇,你們是創業苦情劇,哪兒一樣了?”
soso:“……”
“你……”soso氣的肺疼,“就不能有點凋零戰隊應有的頹敗感?!”
祁醉愛莫能助:“頹不起來,新隊長才十九歲,前途無量。”
祁醉轉頭看向soso,問道:“花落今年多大來著?”
soso氣的不說話了。
直到活動結束,騎士團都和HOG涇渭分明,不打招呼不說話不同框不交流。
“都是凋零戰隊,怎麼還排外呢?”回基地的車上祁醉歎息,“怎麼?這種事兒還有老資格了?”
司機想笑不敢笑,憋的肚子疼,祁醉看向於煬,於煬戴著耳機閉著眼倚在靠墊上,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
他在抓緊一切時間補眠。
祁醉無奈,於煬今天回去肯定又要加訓了。
玩笑歸玩笑,出了讚助商撤資的事,兩人心裡怎麼可能毫無芥蒂。
祁醉沒打擾於煬,脫了自己的西裝外套,蓋在了於煬身上。
祁醉安靜了一路,想著對策。
讚助商撤資,對祁醉個人而言,其實不是壞事。
祁母提點過祁醉,老板有可能會將俱樂部拋了。
那HOG混的越是差,產出越是少,越能堅定他脫手的想法。
阿波羅這個時候撤資,無形中推動了這件事。
但對整個戰隊而言,這事兒就不這麼美妙了。
祁醉能買俱樂部,但他買不了讚助。
吸引讚助,不隻是人脈的事,主要還是要靠成績拚的。
讚助商跑路,賀小旭必然難辭其咎,追責什麼的都是小事,戰隊內部資金有限,是否還能供的起這些隊員的簽約費?是否還能維持戰隊正常的日常開銷?
俱樂部是否還會如以往一樣對戰隊有求必應?
祁醉年前死撐著不退役,擔心的就是這個。
但半年時間一閃而過,下半年的讚助等等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