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醉對於煬笑了下,並沒說什麼鼓勵的話。
但在四人離開休息室前,祁醉突然從後麵輕輕摟住了於煬。
辛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走在前麵的卜那那回頭看了一眼,嗷嗷起哄。
祁醉低頭,在於煬左肩上親了下,放開了於煬。
並不用多說什麼了。
祁醉悠然的坐在休息室裡,安心看他的飲水機。
比賽馬上開始,休息室的轉播界麵裡輪番播放著各大讚助商的廣告,祁醉低頭玩手機,直到賀小旭訝異道:“放咱們戰隊的?”
祁醉抬頭,賽前垃圾話環節,居然直接播了HOG的。
“有牌麵兒啊。”賀小旭挺高興,挑眉,“唉……有兩個半明星選手就是不一樣。”
賴華沒聽懂:“兩個半?”
“祁醉卜那那。”賀小旭快速道,“還有半個是於煬……唉彆打岔,我都不知道他們錄了點什麼,不對……這是截掉祁醉的了吧?”
賴華點頭:“肯定的。”
祁醉作為秘密武器,目前還瞞的挺好,主辦方似乎也想給大家一個“驚喜”,不單沒張揚,在祁醉沒上場前,HOG的垃圾話環節裡也把他暫時截掉了。
賴華感歎:“好歹是製霸歐美好幾年的男人,這點兒麵子還是有的。”
祁醉一哂。
首先是辛巴。
辛巴同於煬一樣,也是初次在世界賽上露麵,這還是他第一次錄這種視頻,多少有點緊張,也沒嘲諷,閉眼吹了自己戰隊一波後,結巴了幾下,突然道:“我、我想說……也許,每個人的起跑線並不在一起。”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應該是起跑線最遠的哪一個。”辛巴看著鏡頭,慢慢道,“天分的事,羨慕不來的,我們隊裡都是戰神,我不嫉妒……因為我後來發現起跑線不同還不是最可怕的事。”
“可怕的是我親眼看著戰神們每天隻睡幾個小時,親眼看見他們為了奪冠付出了什麼。令人絕望的從來不是先天的缺失,而是明明生來落後人家一截還不如人家拚命。”辛巴眼睛發亮,“我能做的就是不斷努力,勤能補拙,我會儘全力,不再拖後腿。”
鏡頭切給卜那那。
一樣的機位,卜那那瞬間占據了整個鏡頭,他懶懶道,“聽說有人覺得,我們戰隊不行了?”
“Drunk那個老畜生走了,確實不太能苟了,畢竟少了個狙位嘛,正常。”卜那那略帶挑釁的微微抬起下巴,“但打世界賽跟歐美戰隊不應該是比剛槍麼?不好意思……莽夫不擅長彆的,就是能剛。”
鏡頭切給老凱。
“他們說我是混子,說我是個拖累,說我隻會聽指揮,說我沒用,說我是哈巴狗,說我以前靠Drunk,說我現在靠Youth……說我這個,說我那個。”老凱對著鏡頭,一笑,“你們該不會真信了吧?”
賽場上安靜了一秒,瞬間響起一片口哨尖叫聲。
鏡頭切給於煬。
於煬是隊長,又是種子明星選手,鏡頭多了不少,他沒說話,先給他拍了點練習賽的素材,鏡頭一步步拉近,年輕可怕的十九歲隊長麵無表情,看向鏡頭的時候,全場粉絲歡呼。
“這是Youth第一次在世界賽上露臉……”賀小旭看著聚光燈下顏值不遜於明星的於煬感慨萬分,“當年沒把祁醉一手帶大一直是我的遺憾,今天終於能圓夢了……我終於要從零開始帶起一個明星選手了。”
賴華麵無表情:“不用遺憾,咱們俱樂部的運營團隊正在加班加點的做官方應援視頻,我看了一眼素材,想起了祁醉剛入隊的時候……你該高興沒那會兒就帶他。”
賀小旭一窒,點頭:“好吧……管理這個經過歲月洗禮的老畜生就已經夠辛苦了,我駕馭不了精力旺盛的小畜生。”
賴華看著年輕的於煬,想著國內那兩個天分頗高的青訓生,突然有種萬物複蘇的感覺,他臉上罕見的帶了點笑意,“所以珍惜於煬吧。”
“我本來就挺珍惜。”賀小旭想起於煬剛入隊的情形,輕聲道,“我早就說了……比起這些少爺,我更喜歡Youth。”
賴華點頭:“我記得你對他的評價……被人踩著頭也會從泥潭裡爬出來的人。”
“這句話我收回。”賀小旭雙手插兜,搖頭,“他不是泥潭裡掙紮的泥人……這話太糟踐他了,他應該是,是……”
賀小旭一時想不起個合適的形容來。
倚在一旁的祁醉淡淡道:“他是種子。”
沒落在好地裡的種子。
但種子就是種子,即使落在懸崖上,埋在石磚下,丟在枯井裡,那也是種子。
不管土地有多貧瘠,隻要被他得到了一絲暖意,任他搶到了一汪雨水,讓他感受到了一束陽光,春風一來,他就能奮力破土發芽。
視頻裡剪輯了幾個於煬過往比賽的鏡頭,幾次絕地反擊都秀的人無話可說,賽場觀眾席上不斷傳來掌聲,之前不了解Youth這個新選手的外國人也頻頻驚歎於於煬的韌性。
HOG的賽前垃圾話的墊底終於來了,於煬果然如他所說,隻有一句話。
“名次較我之前的請務必小心。”於煬表情平靜,一字一頓,“我、會、打、到、最、後、一、局、最、後、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