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偷心盜賊小煜。……(1 / 2)

服軟 安則 5236 字 9個月前

醫生所說的最低期限一個月剛滿,路凜洲迫不及待地扔掉嚴重限製自由的固定吊帶,拆掉讓人窒息的繃帶。

最新的定製西服正好趕在晚會前幾天送過來,是他去年向海外高奢品牌下的私人訂單,純手工製作,用料做工無不講究精細,等了足足一年,此時卻被他無情扔到一邊。

他在衣櫃裡翻找,找出一件大概穿過一兩次的西裝,遠不如新的這件新的質感好。

路凜洲偏看中了他的顏色。

是火焰一般的紅,熾烈耀眼。

和藍色很相稱,卻要遠遠壓過低調的藏藍一頭。

他沒來由心情愉悅,忍不住提前試穿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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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善晚會在高聳入雲的酒店頂層舉行,坐在車裡仰頭遠遠望去,宛如一顆綴在夜空中的星。

優雅的爵士樂回蕩在舞池裡,衣香鬢影,暗香浮動。名流忙於通過交換訊息,攀談關係,舞蹈和碰撞的酒杯是快速拉近距離的最佳媒介。

男賓攜帶女眷而來,或端莊或美豔,同樣不乏時常出現於銀幕裡的藝人。熟識的女客親昵地挽著手臂,優雅地推杯換盞。

在這樣的場合,保鏢和助理沒有貼身陪伴的道理,路凜洲朝著人群彙集處而去,跟在他身後的屬下則沿著牆根走向另一邊,在昏暗的角落守候等待吩咐。

裴煜目送那道火紅身影堂皇地邁入舞池,輕而易舉地搶奪眾人視線。又見他嘴唇翕動,隨口與上前攀談的人耳語幾句。

“路總。”一道刺耳的尖細男聲從身後傳來。

路凜洲充耳不聞,等他走到自己麵前來,輕挑眉尾,算是打了招呼。

路遠道作為他爸的野|種之一,說來可笑,比他還要大一歲,想恭恭敬敬叫聲大哥都不行,也沒那個膽子叫一聲弟,於是隻能扭曲著一張白臉如同外人那樣尊稱路總。

路遠道意有所指,假笑令人作嘔:“你最近都沒去公司,好久沒見你了。”

路凜洲的目光越過他,徑直與站在牆邊的裴煜撞上。

裴煜渾然是個儘忠職守的保鏢,目光片刻不離緊盯自己。

路凜洲不著痕跡地側了側臉,接著想,路遠道沒那麼大的神通,應該查不到裴煜的身份相貌。而拿錢乾臟活被當成槍使的裴煜,更不可能清楚神秘雇主的真實身份。

倘若裴煜還記得一切,應該也想狠狠教訓路遠道一頓。

“忙著給我爸擦屁股。”路凜洲似笑非笑,這才回話,“你有事?”

路遠道臉色青白閃爍了一陣,又堆上一個假笑:“下麵交上來一份很不錯的項目計劃書,我想找你過目。”

“我的秘書沒收到你的預約。”麵對著麵交談,路凜洲卻冷淡又疏離,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正直態度,貌似好意地提點道,“公司管理有序最重要的就是規矩,不管大事小事,都不要越級。”

路遠道:“……”

按照規矩,就連老總之間的會麵也需要經過彼此秘書的安排,但酒局酒會就是為了暫時消滅這種距離的存在。削減繁瑣的流程,快速促成合作和生意。

這邊的談話剛結束,又響起一聲“路總”,路凜洲立馬笑著應了聲“鄒總”,從路遠道麵前走開,和來人談論商業合作事宜。

路遠道僵立在原地,難堪與羞憤交織。指尖狠狠掐進掌心的軟肉,額角青筋突突直跳。

路凜洲難得分了點兒餘光給他,看到裴家少爺裴君銘正四處周旋,此時關注到被冷落的路遠道,彬彬有禮地上前來送了一杯酒,將友善的形象表演得滴水不漏。

他彆開眼,仿佛被無形的線牽引著,越過人群,再一次與裴煜對上了視線。

看起來,裴煜並不認識這些裴家人,原來認不認識就不得而知了。在場名流雲集,裴煜那張出眾的臉落在了他們眼裡,但凡他與裴家有一分一縷的聯係,遲早會有人找上門來。

路凜洲不再急著試探,也無心繼續攀談。

隨意應付完幾位老總,紅色的身影逆著人流脫離舞池,百無聊賴趴在挑高的護欄上看舞池中央的樂團表演。

小號低沉,舞曲悠揚,彩帶繽紛,而高腳杯裡的酒索然無味,被他當成玩具搖來晃去,聆聽冰塊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響。

裴煜不禁皺起眉,一瞬不瞬直視前方,低聲喃喃似自言自語:“他又喝酒。”

“晚會不喝酒喝什麼。”旁邊的餘勤雙手抱胸,比起無聊,更多的是怨氣,“隻有兼任司機的助理不能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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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滿是輕鬆賺錢的機會,隻要幾句話說得投機,就能有大把的錢落入口袋。

路凜洲是整個宴會廳的最大的肥羊,也是最難啃的硬骨頭。

他伸手探向褲口袋的手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焦躁。可大廳裡禁煙,抽煙需要去外邊的吸煙區,他省得多此一舉,打算再過一會兒就直接走了。

走的時候得把帶來的人帶走,裴煜大概率又會管他抽煙,勸不動就用搶的。

路凜洲人生第一次感到了幾分進退兩難。

他獨自清靜了沒多久,一個戴眼鏡的文弱年輕人找上門來,自稱是某創業公司的業務經理。

這回是來拉投資的。

傑出的商業眼光與投資天生一對,路凜洲剛好天賦異稟,也從不會浪費任何賺錢的機會。有足夠發展潛力的創業公司就像原始股,巨大的收益裹挾著巨大的風險,但他總能趨利避害,然而能被他看上眼的公司和項目也寥寥無幾。

總不乏想來碰運氣的人,路凜洲也很喜歡這種對他來說信手拈來的豪賭。

對方才剛自我介紹完畢,他心頭的焦躁又升了一頭,注意力無法集中,迫切需要尼古丁的安撫。

而且好巧不巧,這位項目經理選擇的角度讓他背朝裴煜,導致他想看看漂亮臉蛋舒緩精神都不行。

忽然間,肩膀被人從後往前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接著,斜著伸過來一隻手,骨骼明晰,指節修長。剛剛闖入視線,又快速抽離。

“抱歉。”

來人上挑的眼尾像是帶著小鉤子,一直垂釣到人心裡。不痛不癢,隻釣走幾陣心跳。

路凜洲的眉驟然顰起又驟然鬆開,唇角揚起微妙的弧度。

神不知鬼不覺的……這家夥是打手還是扒手?

他的目光久久滯留在那道遠去的藏藍色背影上。

西裝上衣口袋裡好似落入了一簇小火苗,他抬手按住被燙得躁動的胸膛。

那業務經理親眼目睹有人撞了路凜洲一下,撂下句“抱歉”便當作無事發生。他震驚地將嘴張成“O”,就要出聲將那膽大包天的人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