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聲這一覺睡得香甜,直到屋外嘈雜的聲音打破她難得的美夢。
不用想也知道因為什麼。
江黎聲伸了個懶腰,沒理會那些混亂,掀開被子先去洗手間梳洗一番。
當抬眼照見鏡子時,江黎聲就覺察到了異常。
她的五官沒什麼太大的變化,膚色好像變白了些許。
就是不太明顯,需要定睛細看。
江黎聲眯眼。
係統討好一笑:[因為宿主已經覺醒,所以這些不太影響劇情走向的限製都會緩慢解除。]
江黎聲不語,慢吞吞刷牙。
完事後,換好衣服下樓。
客廳的情況可以用雞飛狗跳來形容。
豬崽子不知道拉在了哪個犄角嘎達,掃地機器人將豬糞便均勻塗抹在地板每一寸,滿屋子都是難聞的腥臭味。
那昂貴的真皮沙發和江母重金拍來的瓷器都被毀於一旦,靠枕撕毀,毛絮亂飛,豬崽子在喧囂中哼哼亂竄,火箭炮似的竄到哪裡,哪裡就是一陣刺耳尖叫。
“這豬哪裡來的!!”
“劉媽——!快弄出去!把它給我丟出去!!”
“你們還都愣著乾什麼,把那個該死的機器人給我關了!”
江母不複冷靜,神色近乎抓狂。
江父的臉色同樣不好看,他的皮鞋遭殃,剛才穿的時候沒留神,踩了一腳的糞便。
滿屋的人對著一頭豬崽束手無策,鬨哄哄地像極了大清早的菜市場。
江黎聲津津有味地看了會兒熱鬨,等小豬崽子衝到她腳邊時,她眼疾手快,拎著雙豬耳朵把豬崽子提了起來,才緩慢走了出去。
“好熱鬨呀。”
江黎聲手提小豬,笑著對一群人說。
唰的一下,登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了過來。
江黎聲從容不迫上前,板起臉對著豬教訓:“江黎聲你不聽話,怎麼能亂拉亂尿呢,你看看把你爹媽氣成什麼樣了。”
鬨哄哄的客廳有一陣微妙的沉默。
江母瞟著江黎聲手上那頭胖豬,忽然腦瓜子嗡嗡地響,“聲聲,你說什麼?”
江黎聲唇邊還掛著笑,“我是按照爸爸的意思,抓了頭豬給他當女兒。”她很是大方,“我的名字也可以讓給這頭豬,以後就叫它小江,你們覺得如何?”
江父一早上就被這頭豬搞了一肚子火氣,還沒消停下來,就聽到江黎聲此番言辭,可想而知怒火騰騰向上竄。
“江黎聲,我看你——!”
“您老人家彆動氣啊。”不等江父把話說完,江黎聲就打斷,表情還委屈巴巴地,“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畢竟我從小到大都沒有被你們養育過,對此我深表遺憾。現在我把這頭豬送給你們,你們把它當作我小時候一點點養大,也能讓我雲體驗一把承歡膝下的感覺,多好啊。”
把豬養大。
承歡膝下。
每一個詞語提取出來都十分炸裂,偏偏讓江家父母無可反駁。
老實說對待江黎聲他們是愧疚的。
不過自古以來,父母哪會承認自己的失職與對子女的愧意,於是在漫長歲月中,這份愧意逐漸消磨成不耐和埋怨。
如今江黎聲坦坦蕩蕩把這件事放在台麵上講,反而讓他們無言以對。
江父嘴角抽動,強忍火意,“我隨口一說你就給我帶回來一頭豬,那我讓你去造火箭你怎麼不造一個給我出來。”
江黎聲沉默,似乎在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
末了鄭重點頭:“這輩子一定。”
江父:“……”
江母實在受不了這每天雞飛狗跳的日子了,好聲好氣地對江黎聲說,“你爸也就是說氣話,趙家和我們交好多年,生意上也有往來,你聽媽媽的話,今天和你爸一起去趙家道個歉,這事也就過去了,至於這頭豬……”
她頓了下,“拿給廚房做烤乳豬吧。”
江黎聲瞪大眼睛,牢牢把豬崽子抱在懷裡,“媽你說什麼呢,它可是個孩子啊!”
豬跟著哼唧了一聲。
江母啞然:“那你是想……”
江黎聲理所應當道:“當然養著啊。”
江母臉色憋得鐵青。
養豬?誰家好人養豬啊。
江黎聲軟下音:“媽,妹妹和哥哥要什麼有什麼,我就是想替爸養頭女兒,你們不會都不讓吧?你們不會偏心眼的吧,不會吧?一定不會吧?”
——替爸養頭女兒。
這話不單單是罵了江家父母,順道連她自個兒都罵了。
江父現在是一丁點脾氣都被消磨沒了,頭疼得厲害,煩躁加不耐地擺擺手:“隻要你和我去道歉,養豬還是養鵝都隨便你。”
江黎聲笑嘻嘻地,“行啊,我們現在就去。”
說完,她把豬崽子安頓給阿姨,美滋滋地上樓去換衣服。
過程中係統一直在沉默,江黎聲隨手在衣櫃裡拿了身白色運動衫換上,“統子,原著裡有我打人這一段嗎?”